“這裡不是每個人都能進來的地方。”
裡面的岩石通道透著一股像是常有水滲入的溼氣。一邊沿著這通道前進,波里斯一邊驚訝地歪著頭。心裡開始奇怪,伊斯德和丹笙看起來像親兄弟般親熱,怎麼伊斯德能去的地方, 丹笙卻不能去呢?
然而,這只不過是他在島上的陌生生活所遇到的第一個預警而已。
通道造得並不很光滑平坦,所以偶爾會被岩石絆到,牆上也有不少縫隙,而且上方還鑽有大大小小的洞——那是要讓光線照進來。說不定也是要讓小動物跑進來。
因為已經天亮,所以他們前進的路上到處都被陽光照出白點。牆上有時會看到特別的貝殼,像是以前就在那裡似地,很自然地嵌於牆上。
這條路是通往城垛最上方的路。雖然中途也有幾個像是用來當作倉庫的房間,但是他們並沒有進去。後來,即使是對到處迴響著的腳步聲,波里斯也漸漸習慣了。越往上走,周圍就越顯得明亮。
終於,他們來到城垛最上方,當波里斯踏到最後一階的那一瞬間,看到頭上並沒有屋頂,他吃了一驚。寒風就這麼從頭上呼嘯而過。“來,看好。”大約二十步左右的圓形頂端,有個稍微傾斜的斜坡。波里斯看到七個長長的石頭圍成了這個 圓。而他們正從這些石柱中央底部的圓洞裡走出來。
往頂端下方延伸而去的,是無法攀爬上來的峭壁和岩石斜坡,一直連到遠遠的海邊。而頭上則是天空,除了難以衡量寬度與深度的藍色曲線外,什麼也沒 有。
在這個地方,可以看到遠處的太陽、月亮和星星。如果說有的東西會因小而被忽略的話,其實也有些東西大得讓人不知如何處理。
這裡就像在俯視世界全部似地,在這世上,原本就是空無一物,同樣地,也沒有失去或得到,不在於看到或沒看到……
“那邊泊著我們坐的船。只能在那裡讓船再浮起來……”
伊斯德的手往東北方伸出去。
“從那邊,船就會航行到島上。”
那裡一個人也沒有。他們的船還沒浮上來,而且那艘不知是誰的船也沒浮上來 。如果船浮起來,由於這邊峭壁比較陡,留在這裡就能看到站在船舷上人的長相。這個地方 四方開闊,很容易就能發現往“島”接近的船隻。
正當波里斯看著什麼也沒有的波浪時,背後突然傳來了人聲。
“哎呀,這是誰啊!你真的回來了!”
伊斯德轉身,波里斯也跟著回頭往後看。剛好一陣風突然從後面吹來,兩人的長髮全都散亂開來。他們兩人幾乎是用同樣的動作,以雙手撥去擋住視線的頭髮,以便看清對方的臉。“希拉塞羿!”
雖然伊靳德撥過去的頭髮又再往前飛散,但他不管頭髮,就跑過去抱住這陌生男子的肩膀。波里斯像一根柱子般立著,看著在風中飛揚的這兩個男人的頭髮。他們的髮色是近乎相同的褐色。
“三年了嗎,不對,是四年了。我聽說你去年到盧格芮的。那時我剛好去海肯見達魯瑪齊大人去了。”
“我……”
此時,這個名叫希拉塞羿的男子轉頭望向波里斯。然後用驚訝的眼神看著他,問道:
“你是誰?我因為有任務在身必須長久離開島,所以糊塗到認不出你是誰了。你有沒有印象小時候見過我?”
波里斯有些驚慌,不自覺地說:“沒,沒有……”
“那就好。咱們兩個彼此彼此,不相上下。腦筋變得好差,連巡禮者的小孩也快認不得了,真是糟糕啊!一定是你跟小時候的長相差得太多,我才會認不得。”
他的態度顯得非常和藹可親,而且一副像是因為認不出來而覺得抱歉的模樣。波里斯猶豫著不知該跟他說什麼才好,一面望著伊斯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