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阿琳的壓力,解約的壓力,王珊珊的壓力在這個瞬間突然全都變成了實質重量,壓得她都有點站不起來。
她根本沒想到她會在這個瞬間爆發,在這個她以為一切都過去了,甚至昨天還試探著想要往前走一步的情況下,突然就崩潰了。
哭不出來。
手指發顫。
那種我根本沒有辦法往前走但是扛不住心裡委屈的感覺讓她全身發抖。
老白被她抱著半天動彈不了,卻很通人性地沒有走,而是用它粗糙的舌頭小心翼翼地舔了下安也的臉。
一人一貓就這樣坐在玄關處。
安也在這一刻無比清晰地感覺到,自己一直繃著的那根絃斷了,她花了很多力氣封閉的那些情緒像失控的海嘯,排山倒海地湧上來。
她聽著自己的呼吸逐漸變得粗重,老白終於受不了,喊了一聲掙扎著逃走了,安也維持著抱著老白的姿勢,在想,她是不是真的瘋了。
在以為一切都已經變好起來的時候,在她終於會去想一想以後的時候,突然就徹底瘋掉了。
如了王珊珊的願,從此以後她的收入來源就是瘋掉的影后在九院的治療短影片,靠著賣慘打賞生活。
氣都有些喘不上來。
門被人推了一下。
她是貼著門坐著的,所以這一推,門沒動,她動了一下。
然後又被推了一下。
安也茫然抬頭,看著自己像物體一樣被防盜門一點點推到角落,有人走了進來。
是遲拓。
他一聲不吭地進來,一聲不吭地蹲下,一聲不吭地把她抱進懷裡。
她發著抖的手指抓著遲拓的黑色西裝,熟悉的顏色和觸感讓她這一瞬間覺得放鬆。
可是,更害怕了。
遲拓什麼都沒問,只是像安撫小貓一樣一下下地拍著她的背。
過了很久,安也聽到自己沙啞地說:“對不起。
”
莫名其妙的掛了你的電話,莫名其妙地擋著門。
遲拓回答她:“沒事。”
他聲音裡藏都藏不住的濃烈情緒消失了,只剩下她熟悉的柔和,這讓安也覺得安全。
所以她安靜了一秒,又說:“不要叫我安久久,我並不想她。”
也不要再給我綠色雪糕,我會害怕。
聲音帶了顫。
遲拓這次沒回答,揉了揉她腦袋。
安也重複:“不要叫我安久久。”
遲拓嘆了口氣,他說:“可是,安久久是支撐我活下去唯一的動力了。”
安也僵住了。
“我從小就很喜歡安久久。”他吻了吻她的頭髮,聲音輕而柔,“她小時候就很仗義,幼兒園的時候隔壁小胖子笑話我家裡窮,說我的衣服都小了我家裡還不給我買新的,是安久久幫我打回去的。”
“那麼漂亮的女孩子,咬人賊狠,土匪惡霸一樣脫了人小胖子的衣服,拽著他胳膊就是一口,還跟我說,我衣服小是因為我長得快,我長得跟甘蔗似的,睡一覺衣服就小了,不像小胖子,他長得方向不對,以後都不會變高了。”
安也的手指動了動,心想,啊我小時候就覺得這人是甘蔗精了。
“後來,安久久拍了個廣告。”遲拓把安也微微鬆開的手指抓在手心,輕輕地捏著,“我當時挺害怕的,她太好太耀眼了,我就在想,我那麼灰突突的一個人要怎麼才能一直做她的朋友。”
“我只能讓自己的成績一直拔尖,努力去練搏擊,去看安久久感興趣的東西,讓安久久養成一有問題就找我的壞習慣。”
安也怔怔的,抬頭看遲拓。
從這個角度,她能看到遲拓下巴的弧度,能看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