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授金冊鳳印,冊後,為六宮之主!”
太后那雙平靜如水,看不出任何情緒的眼眸,依然放在皇后身上,一字一句,“皇后,這是皇上當年冊封皇后的詔書,哀家沒有記錯吧?”
孫夢梅看她把完整的立後詔書都背了出來,早怔愣住了,看著那雙精銳明湛的眸子,不禁開始懷疑,這個老太婆看似二十多年沒有出慈壽宮,看似二十多年沒理會這後宮的紛紛擾擾,到底是真是假?
太后看她默不作聲,又笑了,“皇后,哀家相信你早拿好了注意,只是不知道你能不能可憐一下我這個關心兒子的老太婆。”
孫夢梅被她話裡有話的話,噎住了,一口氣堵在喉嚨間,半響沒能發出聲音。
“怎麼了?你還當真以為哀家老到不中用了嗎?”皇太后大怒,胸口猛烈起伏,揚起手,用力朝桌子拍去,咣噹一聲,手腕上那隻翡翠玉鐲,轉眼成了碎片。
孫夢梅還沒反應過來,已經有人闖進了偏殿,來人正是隨時準備對孫夢梅落井下石的周愉兒。
“太后,當心傷著您的手!”愉貴妃果然善於做人,心想著既然已經把太后搬出來,也讓她對著孫夢梅大發雷霆,落井下石也不急在這一時半刻,還是想辦法討老太婆歡心要緊。
儲君之位只能是她兒子,她孫子的。
於是一看到桌子上的碎玉片,第一時間就是撲上去把太后的手小心翼翼地放到自己的絲帕上,然後不顧貴妃的禮儀,拂袖把那些碎片掃到地上。
外人看來這天家貴妃的禮儀也太差了點,拂袖那舉止和市井潑婦有何差別,落到太后眼裡卻是另外一番滋味,太后的臉色當落到愉貴妃身上時,果然好看了許多,“還是愉兒知道貼己我這個老太婆啊。”
凌厲的眼風若有若無的從孫夢梅身上掃過,徐徐的,如一陣秋風,冷的人心尖都打顫。
孫夢梅眉心微蹙,一絲不屑譏諷從眼底飛快掠過,下一刻,她不甘示弱的也跪倒太后裙角邊,眼眶通紅,眼淚說來就來,“母后,臣妾剛才是在想皇上的事,一時失了神,還忘母親不要與兒臣置氣。”
愉貴妃掩嘴輕笑,“瞧皇后這話說的,難道太后是小孩子啊?”看似勸慰,實則火上澆油,好歹毒的心腸。
孫夢梅真恨不得撲上去撕了周愉兒那張嘴,沒理會她,依舊跪在太后腳邊,極為真心的抽泣著,“母后,臣妾絕非那樣想的,臣妾只是剛想到了找尋解藥的方法,所以……”
她欲言又止地朝邊上的愉貴妃看了眼,太后對愉貴妃擺擺手,“哀家餓了,你讓小廚房給哀家煮一碗蓮子百合粥。”
蓮子百合粥,最難煮爛的東西,擺明了就是想把她支開,愉貴妃心裡恨得直癢癢,面上卻還帶著笑,應了聲,就恭恭敬敬的退了下去。
等走到殿門外,臉色立即沉了下來,纖細的手指用力扯著絲帕,想到了什麼,放到鼻子底下吻了下,立刻皺著眉很嫌棄的拋擲到一邊。
又抬起衣袖聞了聞,怎麼連衣服也有訾清汐那死人,喜歡點的那香的味道,吩咐宮人去準備太后要的粥,就氣嘟嘟的回自己的寢宮去沐浴。
等她走後,紫宸殿的偏殿裡的兩後,不過一個是太后,一個是皇后,才開始了真正的,有實質性意義的對話。
太后看著跪在腳邊的人,怒氣已經全部消殆,只幽幽吐出一口氣,“皇后,這裡也沒外人了,你先起來吧。”
皇后再次裝模作樣的抹了抹眼角,這才站了起來,卻不復剛才的伶牙俐齒,只是無聲的立在一邊,唯一證明她這個人存在的就是時不時發出的抽泣聲。
太后曾經也是皇后,也和很多女人侍奉過同一個男人,對她們的戲碼,早看的一清二楚,她也不點破,看她能裝到什麼時候。
孫夢梅看太后慵慵懶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