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起掀起轎簾看到了手被人綁著,嘴被人堵著的紫菊。
看到暮雪瞳,紫菊眼睛裡的驚恐立刻變成了驚喜,想開口說話,嘴被人堵著,只能發出嗚嗚的聲音。
暮雪瞳擋住她的視線,很認真地看著她的眼睛,也很認真地問她,“紫菊,你小姐我暫時要離開這裡,前途未知,甚至會有生命之憂,你還想跟著我嗎?”
封建社會又如何?女人命賤如草又如何?她暮雪瞳偏偏追求著眾生平等。
紫菊看著她,沒有任何遲疑,很肯定地點著頭,嗓子裡發出模糊不清的肯定聲。
暮雪瞳笑了,有紫菊這樣真心對她的人,有訾容楓這樣愛護她的人,這場穿越不管是折磨她的,還是為難她的,都值了!
正要放下轎簾,紫菊身後忽然探出個小腦袋,居然是被暮雪瞳有事利用,無事摒棄的掠影大俠。
雖然以前的暮雪瞳一直不喜歡掠影,卻不能夠拒絕暮尉遲的安排,掠影是在她院子裡那棵樹上的鳥窩長大的。
那多年的相伴,讓掠影一隻鳥,能夠很清晰的洞察到暮雪瞳的心思。
黑漆漆的眼珠,帶著一絲委屈,一絲傷心,一絲被冷落的看著暮雪瞳。
暮雪瞳心底軟軟的,輕輕摸過它的翎毛,把食指當在嘴唇上做了個噤聲的動作就飛快放下轎簾。
她始終擋在轎子門口,就是不想讓紫菊看到不遠處的慕容南詔,不看到不該看到的人,不知道不該知道的事,相對來說,危險也會少很多。
暮雪瞳走到慕容南詔身邊,對著他行了跪地的大禮,也是從站到這裡第一次對慕容南詔行禮,“草民肯定會盡心盡力替皇上尋找解藥,草民只希望這段時間皇上能夠好好的善待草民的父親。”
慕容南詔怔了怔,繼而笑了,“左相乃是朕的肱骨之臣,朕自然不會虧待了他。”
他的話裡有幾分真幾分假,暮雪瞳已經懶得,也沒再去辨別的必要,嘴角含笑,對他再次恭敬一拜,“草民先謝過皇上。”頓了頓,她揚起頭看著慕容南詔,又說:“皇上,草民的這聲草民,不是喊來玩的,解藥送到皇上手裡之時,希望皇上能夠放了我們父女。”
慕容南詔眯起鋒銳的眼睛,上上下下,用研判的目光看著下跪之人,他活了大半輩子,久居高位,第一次有人敢用這樣的眼神,這樣的口氣和他說話。
心裡微微震動,這樣的女子的確配得上他的楓兒,大曆也的確需要這樣聰慧的皇后,可惜……摻雜了太多的東西,一切都已是不可能。
“朕答應你。”這大概是慕容南詔自坐上那張鑲金嵌鑽的龍椅,第一次違背自己的意願同意了別人的要求。
“草民先謝過皇上。”暮雪瞳對他再次一拜,看似恭敬,慕容南詔卻是心知肚明,她不是在拜一個君王,而是再拜君王的一言九鼎。
慕容南詔覺得有點諷刺,身為君王,卻被一個小女子質疑自己。
暮雪瞳走後,他貼身大太監欲言又止,“皇上……”
這是跟隨自己大半輩子的老太監了,慕容南詔沒好氣道:“跟在朕身邊的時間也不短了,想說什麼就直說。”
老太監低頭看地,用奴才以及太監特有的語調嗡聲嗡氣道:“皇上,老奴覺怕宸郡王如果知道宸王妃……”
慕容南詔朝他看去,老太監瞥到他的臉色,打了個哆嗦,沒敢再說下去。
慕容南詔朝暮雪瞳離開的方向看去,渾濁的眼珠殺意四起,“楓兒永遠都不可能知道,因為,沒有人能逃得出朕的掌心!”
……
紫菊第一次坐船,暈的不行,扶著欄杆對著波濤洶湧的湖面吐個不停,掠影倒是展現出它神鳥後裔的風範,眼珠雖轉的飛快,小眼神時不時露出膽怯,總體來說,表現的還比較淡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