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閣下賜招。”張丹楓道:“客不僭主,還是先請閣下指教。”那人笑道:“張相公處處都不肯佔人便宜,的確是名家弟子的氣派,其實咱們都是客人。但張相公既然要我先行獻醜,那就只好僭越了。”小臂一彎,驀然就是一招“彎弓射月”,手指點向張丹楓胸膛“玄璣”大穴。
這蒙面人的點穴手法迅疾非常,但張丹楓是何等樣人,焉能給他點中,就在他的指頭沾衣之際,張丹楓驀地吞胸吸腹,身手陡然移後一尺,右掌一起,一招“中流砥柱”,橫截過去掌心與他的雙指,碰個正著,張丹楓這一掌有開碑裂石之能,就算內功有了火候的人,似這樣的只憑雙指之力,給他一個橫斬,雙指也要拗折。哪知這蒙面人的手指竟然堅逾鋼條,在張丹楓的掌心一戳,迅即收回,讚道:“年紀青青,有這樣的功力,確是後生可畏,再接這招!”變指為掌,手掌驟然從右肘下穿出,輕飄飄地拍了出來。
張丹楓心頭一震,剛才給他在掌心一戳,又酸又麻,若非自己近來內功頗有進鏡,幾乎禁受不住,正自驚異,只見那人掌勢飄忽,如按如拍,不敢怠慢,急用新近自學的大力金剛手法,再接一掌。那人出掌甚輕,雙掌一交勁力卻如排山倒海,張丹楓的大力金剛掌給他一下反擊,勁力對消,雙方都各退後三步,但那人面色不變,而張丹楓卻已虎口發麻,旁人看不出來,張丹楓卻是自知:這蒙面人的功力實是在己之上。
張丹楓滿腹狐疑,這人剛才所顯露的鐵指功夫,正是武林絕學的“一指禪功”,而適才這一掌,卻又是鐵琵琶的手法,鐵琵琶手不比一拗禪功,會者甚多,但似他那樣使得出神入化卻是少有。張丹楓自思:這人分明是武林中頂兒尖兒的角色,何以會與沙濤混在一道?而聽他的話又好像知道自己的師承,對這人的來歷,實是捉摸不透。只聽得那人又笑道:“很久以來未與強手對敵,今日得接名家弟子的高招真是快何如之!”嗖、嗖、嗖,又是一連拍出三掌,似虛似實,似按似點,每一招都是招裡套招,式中套式,暗藏著厲害的殺手。
張丹楓展開“風亂落花”的身法,在躲閃之中也進招反擊一步不退,連線了三招,頭一招用太極拳的“如封似閉”,將蒙面人的掌勢化開;第二招用少林拳的“魁星踢鬥”,腿掌兼施,用硬功的以攻為守的招數,迫敵人換招;第三招卻用師門獨創的“百變玄機掌法”,將敵人的來掌黏出外門。那蒙面人見他瞬息之間,連用了三種不同的拳法,也似乎甚為詫異,微微的“噫”了一聲。
兩人拳來腳往,轉眼間又鬥了二三十招,張丹楓學了《玄功要訣》之後,自己修習所見過的各派武功,這時便連用各派的精妙招數,化解蒙面人的攻勢。雖因修習的時日尚短,未得各家精髓,但也足令人眼花繚亂,大感驚奇。
那蒙面人仍是施展鐵琵琶手,中間雜以一指禪功,攻勢絲毫不緩。張丹楓雖連用各派手法,但也只能在一時之間,亂人眼目,久戰之下,終是吃虧。三十招過後,漸感吃力,索性摒除各派的武功不用,只用師門獨創的大須彌掌式,抱元守一,以雙掌護著全身,只守不攻。
大須彌掌式,圈子甚小,但卻防護嚴密,沉穩凝重,反擊之力甚強,那人迫切之間,也自攻不進去。但他的鐵琵琶手端的是神妙非常,有時掌力挾風,呼呼作響,威猛非常,有時卻又輕飄地一拍,到迫身之時,勁力才猝然發出,教人根本分不出他的虛實輕重,真是防不勝防。而中間雜用的一指禪功,更是厲害,所指之處,全是人身大穴。張丹楓越發疑心,這蒙面人的鐵琵琶手出神入化,和澹臺滅明不相上下,但他的一指禪功澹臺滅明卻是不會。若然兩人不是同出一門,何以鐵琵琶的手法如此相似?但若說是同出一門,何以他又獨會一指禪功?難道是他們的師父也有偏心不成?而且澹臺滅明只說過他有一個師妹,從未說過他還有師兄弟。兩人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