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名節,怎能容得這混蛋始亂終棄?這教她一清白女兒家情何以堪?
“輕薄?”韓竹倒抽一口涼氣,像望著仇人般死死盯著方錚。
整個前堂陷入一片死一般的靜默。
良久。
韓竹跺了跺腳,轉身便往外走。
方錚回過神,渾身一抖,急忙拉住韓竹的手,用變了調的聲音尖聲道:“韓世伯,您幹嘛去?”
“還能幹嘛?老夫給你父親寫信去,趕緊把事兒辦了!不然將來我那外孫出世卻無名無分,我韓家豈不淪為江南世家之笑柄?”
“外孫?”方錚一呆,接著嚎啕大哭道:“韓世伯!您冷靜啊……事情不是您想的那樣!我還沒來得及怎麼地呢,您哪來的外孫?韓世伯,韓世伯!您別走呀……”
“……我只是摸了幾下而已,摸幾下是摸不出外孫來的,您有空的話,小侄給您補習一下生理知識……”
韓竹充耳不聞,急匆匆的翩然遠去……
※※※
靜謐的山谷內,泰王雙手枕頭,躺在一鋪乾草上,望著夜空的繁星,呆呆出神。
周圍蟲鳴蛙叫,還有一群閃著黯淡幽光的螢火蟲在飛舞。
這是伏牛山的一處山洞,是他用來藏兵練兵的地方,此刻他便躺在山洞的洞口,平日衣著光鮮,最注儀容的他,此時早已不復以前風度翩翩的儒雅模樣,反而一身邋遢的灰袍,毫無講究的躺在乾草堆裡,像個窮途末路的乞丐。
他敗了,敗得灰頭土臉,甚至還不如那轟轟烈烈起兵謀反篡位的太子。
自己到底敗在哪裡?泰王想了許久,終於找到了答案。
他敗在太過自信,當自信變成一種超過自身能力的狂妄時,失敗便在所難免。
仰望星空,泰王自嘲般笑了。
多少人曾說,莫以成敗論英雄,由他今日之處境觀之,這句話必是勝利者站在高處,語帶倨傲和施捨說出來的。
敗就是敗了,無話可說,苦練多年的八萬精兵,揚州城下一戰,竟死傷六萬餘,餘者一萬多人惶惶不知所終,如今他身後的山洞內只剩下緊跟著他的五千親軍,士氣頹廢的躲在山洞裡耗費著時光。
這就是失敗的滋味,苦澀難嚥,卻不得不咽。自古成王敗寇,此刻的方錚和馮仇刀,想必還在揚州城裡大肆慶祝屬於他們的勝利吧?
方錚,千算萬算,我還是太小看你了……
泰王狠狠扯過一根碧綠的狗尾草,將草莖含在嘴裡咬了咬,酸澀的味道從舌蕾漸漸傳至全身。
至今泰王心頭仍有幾個疑惑,一直縈繞在心間,不曾或解。
方錚本應守在揚州城內,當時自己四面圍城,方錚卻忽然從城外東面掩殺而來,……他是怎麼出城的?何時出的城?
還有援軍,龍武龍襄兩軍一直駐紮在京城之外六十里的軍營內,他們怎麼可能在一夜之間便忽然來到揚州城下解了馮仇刀的圍?京城離揚州數百里路程,大軍不可能一夜之間便能到達揚州,除非……有人事先洞悉了自己的意圖,提早調兵趕赴揚州,這才恰到好處的解了揚州的兵危……是誰有如此令人顫慄的洞悉力?方錚?不,不可能是他!
長長嘆了口氣,泰王望著星空,露出了慣有的儒雅微笑。
他還沒徹底失敗,他還有機會,這個機會或許會讓自己一夜之間便將敗勢扭轉過來。
方錚,你得意太早了。
“殿下……”黃宗走到泰王身前,輕聲喚道。
“何事?”
“揚州城內探子回報,方錚在城內綠蔭館大擺宴席,邀請江南各世家家主赴宴……”
泰王雙目猛睜,微微有些驚訝:“世家家主都去了嗎?”
黃宗點頭道:“都去了,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