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屋裡來吧,我就在這裡洗漱了!”
齊敏兒“呸”了一聲,道:“你就懶吧!我去告訴娘去!”
說著轉回身出來,文氏正端著兩碗粥進來,齊敏兒道:“寶兒不願起呢,要娘替他把水端進去呢。”
文氏道:“他越發地不成話了,非要他爹來揍他一頓方好!”
這時門簾一掀,齊寶兒笑嘻嘻地走出來:“剛敏兒說著頑呢,哪知她這樣較真,便來向娘說了。”
齊敏兒不去理他,坐上長凳,拿起一個冷窩頭,就著熱粥吃了起來。
文氏道:“那是你爹下田時沒吃完的,我忘了收了,你且別吃那冷的,我剛在灶上新蒸了兩個饅頭,等我拿來。”
齊敏兒道:“這粥熱得很,撕碎了泡在粥裡,正好吃。”
文氏道:“既如此也由得你,那灶上的等中午再給你吧。”
說著領著齊寶兒出去洗漱。
待得齊寶兒洗漱完畢進來,文氏也早端上了饅頭來,又去把裡屋的尿桶給倒了,回來時齊敏兒已經吃完了飯,搬了把小凳,坐在院子裡看著大黃撲住了一隻想偷雞蛋的老鼠,正撕咬著吞下肚去。
原來老鼠真是是會偷雞蛋的,而狗也真的會拿耗子。想想上一世現代的都市裡,連貓都不逮耗子了,更何況狗了。果然安逸的生活使人墮落,連貓和狗也不例外,只有餓著肚子才好使喚啊!
齊敏兒見文氏去了裡屋一時沒有出來,知道八成又在喂兒子吃飯了,心想都六歲了,還要大人喂,真沒用啊!
其實文氏和齊長春對齊敏兒也算不錯,齊寶兒原先以為齊敏兒就是自己的妹妹,但自從五歲以後活動範圍擴大到院子以外的村裡,漸漸地也知道了齊敏兒是父母抱養來的,與自己並沒有血緣關係。雖然年紀尚幼的他並不知道這到底有什麼意義,但也沒有把齊敏兒當做外人,只是知道她除了自己的爹孃,還有別的爹孃。
這讓齊寶兒一度很羨慕,甚至很希望自己也是被抱養來的,那就能和齊敏兒一樣有兩個父母了。
後來被文氏怒斥了一頓,這才不敢再提起。
這時忽地有人拍門,齊敏兒怔了一下,這是文氏便從裡面出來,道:“誰呀,這麼大清早的。”
外面的人揚聲道:“齊家嫂子,是我,村頭的何佔福啊。”
文氏開啟了門,只見外面站著一個五短身材的瘦小男子,頷下有一絡小鬍子,還有點翹翹地挺著。
這何佔福道:“村裡的張老人召集大夥兒下午申時去村北的空地上開會呢。”
文氏道:“又有什麼事麼?”
何佔福道:“聽說是朝廷又有聖旨下來了,張老人是召集大夥兒去宣講的。”
文氏又道:“怎麼只有張老人麼?”
何佔福道:“還有劉老人和孫老人,不過他們還在城裡,可能要午時以後才能回來。”
原來明朝規定在裡甲之內,選出三名、五名或十名年齡在五十歲以上,德行見識威望俱高者,輔助里長負責解決地方上的糾紛,並督宣揚朝廷的政策和制度、律法、德行規範等,並勸導百姓各司其職,各事生產。這些人就被稱為“老人”,還不是通常意義上的老年人。
“老人”的權力,有時甚至比里長更大,里長只能代官府徵收稅糧和分派勞役,以及主持祭祀和處理一些小的民事糾紛,而老人甚至可以處理一些小的刑事案件,而不必勞動官府。而維持地方治安或發展地方生產有功的老人,甚至有不透過科舉也能做官的待遇。
現在這個姓張的老人召集大夥兒開會,可能又是有什麼新的朝廷的政策或旨意要傳達了。
於是文氏道:“怎地這個時候來我們家中說,我家當家的去地裡了。”
何佔福道:“如今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