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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部分

發抖,掏出之前計程車司機給的名片,卻發現手機進了水,沒法開機。

嗯,算了。反正我也一點都不想見人,今晚已經夠丟臉,沒必要昭告天下再讓顏面徹底掃地。

按照路牌指示,從森林走到附近的火車站,已快到凌晨。

荷蘭的深秋已經開始下霜,月光白茫茫地灑在候車室前的水泥地,我頭髮與睫毛都結了細小的冰粒,眼睛疼得幾乎睜不開。

真是冷,我心裡有寒氣簌簌地往外冒,摸遍全身,除了信用卡就只有一枚兩元硬幣。車站外的自動取款機螢幕閃著“故障”的訊號,禍不單行。

我對著自己苦笑,在自動販賣機買了瓶可樂回來抱著坐下。

心裡空蕩蕩的。其實我根本不是個衝動的旅行者,17歲出國,什麼都自己打理,幾乎徒步走遍了西歐各國,出門的基本裝備我比誰都清楚。

可這次明明下了長住的決心,來的時候卻什麼都沒帶,連錢包都懶得回家去取。

這全因為我信任維倫。相信只要跟他在一起就沒有搞不定的難題。相信到只抓著護照信用卡就傻乎乎地跑上門去任人羞辱。

我怎麼就蠢得這麼厲害。

淫腸明明不止一次旁敲側擊,可我就是不願相信,我鬼迷心竅,掩耳盜鈴。我以為維倫是真的喜歡我,我以為我瞭解他,他是個專一又龜毛的大叔,他對我餘情未了,不會腳踏兩條船。

可現實的耳光扇在人臉上,總是比雷鳴還響亮,只一聲就徹底打破美夢。

我已經有那麼久沒再敢跟我媽聯絡,我甚至躲著她。

就在今晚,查威廉的email時,明明也看到一篇篇來自我媽的未讀訊息,卻心急火燎地往維倫家趕,故意視而不見。

為了維倫,連我媽都看輕了,這是何等的色令智昏。

可你看看,我現在究竟得到些什麼。

虧我之前還脫口而出,要跟維倫公開出櫃,那完全就是自欺欺人,我哪有資本去跟他出櫃。

說到底,在這裡我才是個外國人。根基被困在中國,閉上眼睛假裝母親不存在,最後也只是被辜負而已。

這到底是不是報應。

我心痛得五內俱焚,抱緊可樂瓶努力笑笑給自己打氣,可一摸面孔才發現原來已滿臉熱淚。

日過之後──第七章(4)

從荷蘭回到德國L市,我病了一場。

在機場就已經昏昏沈沈,不願回家,憑直覺跟計程車司機說的地址。等下車才發現原來是叮噹與大雄的公寓。

那兩口大呼小叫,帶了醫生為我診病,好歹將高燒壓下去。

昏睡到半夜醒來,心裡疼得厲害,聽見身邊大床咯吱咯吱地響,知道是那兩位又在玩肉龍探|穴的遊戲。

叮噹叫得山響,淫靡的呼吸滾燙,次次打在我臉頰,他不住吻我,要我加入。

我沒回應他。用盡力氣挪動身體,到床角去抱緊枕頭。

沒辦法,胸口實在太空,如果不抱住什麼,恐怕四肢百骸都要化為齏粉,落進不知哪個深淵去了。

叮噹又來挑逗過幾次,舌頭靈活得象條蛇。而我唯一能做的就是放開枕頭,抱緊他,用盡全力,勒得他狂叫出聲。

“這孩子,病傻了。”大雄氣喘吁吁,無限同情。

或許他說得沒錯,我是變得跟以前不一樣了。

病好後,那些源源不斷想要發洩的精力也還是無蹤無影,只要入夜就覺得冷,渾身上下空虛得像只漏氣的皮球。

就算抖擻精神,出去找人,等到劍拔弩張,也完全上不了陣。哪怕磕了藥、喝了酒,滿腔唯一的慾望,也就是想有個人抱在懷裡而已。或者偶爾更脆弱些,就只渴望能被人抱抱。

漸漸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