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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頁

差一點。

這三個字險些又激起了應長風的逆反,他強迫自己不要去和這個都看不見長什麼樣的玩意兒計較,拼命想蕭白石,和那日客棧裡他對蕭白石說過的話。

要好好地出去,要離開,要和他廝守一生。

他答應過蕭白石的,不可以食言。

如果在這兒崩潰豈不是一輩子都成了個天大的笑話嗎?

應長風壓著翻湧的靈識,朝向那聲音傳來的方位:「那敢問前輩,差在哪裡?」

姜緣殘魂本意想激他,卻沒料到這人看著趾高氣昂不為天地折腰的樣子,居然好聲好氣地問了一句,一時愣怔地沉默了。

它半晌不說話,應長風等得不耐煩,再開口時,又是熟悉的一股子陰陽怪氣:「前輩,聽說你生前是天地間第一個劍修,不會被關了幾百年,把修過的東西都忘了吧?」

「……」

「哦,不對,我給忘了。」應長風邪邪一笑,「我看過你的手札,那上面可沒什麼『大道』,更看不出『劍』的痕跡——你詐我?」

他慣常說話不太入耳,前面摸不清姜緣底細故而禮貌了幾句,這時耐心耗盡,表面功夫也懶得做,配著那副陰晴不定的表情,簡直十分欠教訓。

可姜緣殘魂並不被他激怒,依舊慢悠悠的腔調,聽著惱人。

「什麼『劍』的痕跡?」它輕描淡寫地反問應長風,「為何一定要有痕跡?」

應長風語塞,起先的焦躁卻不知所蹤。

「劍意,本該無痕。」

像被短短几個字拿捏住了最關鍵的地方,離所謂的本真只差一層窗戶紙了,應長風想急不可耐地捅破,又找不到任何法門。

說話間魔氣軌跡突變,應長風敏銳道:「外面有人?」

「來了幾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孩子。」那殘魂提到「孩子」二字時的語氣堪稱慈祥,但沒來由地令人毛骨悚然,「有小輩想要這魔氣,呵,給他便是了。」

是說……沈移舟?

應長風正欲套它的話,再轉身見到眼前的畫面時要說什麼全都忘了。

渾濁的魔氣爭先恐後朝他來的方向湧開,一直裹在其中看不清廬山真面目的魔物終於現出了本來的樣子——

並不是龍。

但也不能稱作是個人了。

那殘魂下半身淹沒在魔氣中,好似已經灰飛煙滅。它披了一件破爛的長衫,內裡能看見白骨,只有一張臉孔算得上完好,但五官陰鷙,眼瞳無光,顯然只靠一口氣吊著,全不覺得是能駕馭魔物之人的長相。

身側,殘魂倚靠著魔龍殘存的骨架,應長風定睛一看,它們兩個是嚴絲合縫被什麼東西鎖在了一起的,魂魄依附骨架而存。

他目光長久凝視,姜緣殘魂慘白的臉擠出一個笑容,眼下血痕顯露了出來,著實比哭還要難看。

「數百年折磨,早忘了自己最初是什麼樣子,想著要與人見面了還是捏一個出來。青龍軀體早已被翠微山吞噬化為烏有,只剩這一截軀幹,讓你受驚了,慚愧。」

殘魂說得彬彬有禮,應長風稍微愣怔,想著對方這麼客氣也不好意思立刻動手,要有來有往地和他拽幾句斯文話——

一道白光並著逼人劍意朝他而來。

這殘魂神神叨叨說完一堆,竟猝不及防地動了手!

應長風提起遠山黛便要格擋,那劍意卻失去蹤跡。他一愣,不敢怠慢,正要追尋時劍意不知從何出現,險些貼上了他的臉。

殘魂輕吒一聲,言語隱約意氣風發。

「後生,你的劍很好,但它擋著你的路!」

應長風一個恍惚,憑空被這句話弄得腦中完全空白了。左臂措手不及地被擊中,他感到一陣火辣辣的疼痛,緊接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