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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部分

記流星錘。

流星錘上佈滿密刺,刺破了衣裳鑽進皮肉,疼得直讓人感到鑽心,再被抽回,帶出血箭無數。

沈青愁受了重擊,踉蹌一下,艱難站住,以劍撐地才沒有倒下,但方才一記,已經傷及肺腑,喉間一湧,噴出一口霧狀鮮血出來。

此時,眼角又瞟到右側銀光一閃,心下大赫,忙抬劍抵擋,那條如毒蛇一般狠辣的銀鞭,便纏住了他的劍。

武器被牽制,又受了內傷,但見空中一條白色亮龍纏了上來,便是那條白練。

沈青愁不敢猶疑,忙棄了手中的劍,凌空一躍,險險躲過了那條白練。可是失了武器,空手相搏,又無法近身以修羅魔功殺敵,情況更是不妙。

沈青愁已經是站在懸崖邊上,差一步就是死,他面色蒼白,緊咬牙關,掌心生汗,只覺自己如在驚濤駭浪中一葉飄零的孤舟,浮蕩無依,面對狂風捲起的巨大激流漩渦,很快便要被絞得粉身碎骨。

而最諷刺的是,這個令他即將粉身碎骨的陣法,卻是他的生母,赤煉仙子柳飛紅花了三年時間而設計完善完成。

柳飛紅設陣,是為了誅殺‘血屠’沈陌,只是沈陌運氣實在太好,女兒花鳶意外的幫他破了陣。

可沈青愁有這麼好的運氣嗎?

陣中那七把名器,昔日盡飲那人的血,如今又來收他的命,這是否是同一血脈命中註定的劫數?

而他,在劫難逃。

沈青愁嘴角淌著血,身子微微顫抖,急急的喘息著,每撥出一口氣,都是對這世間的一份留戀。

沒有辦法了嗎?難道真的就這麼死了?

不甘心,他真的不甘心……

在那一瞬間,他腦中恍惚而過一個人的身影。

如今,她如何了?

是否還活著?

又或者他們真要到黃泉地府才能相見?

沈青愁恨恨看著那幾人,啐出一口帶血唾液,攏起五指為爪,面現妖邪之狀,施展起陰風爪。

新的一輪誅殺開始……

……

有些事情,彷彿真有命中註定一說,就好像是註定的冤孽。

比如說,柳飛紅與沈陌,當年以赤煉仙子的江湖地位和美貌,追求的人,不知凡幾,而她卻偏偏對暗藏殺機的沈陌動了心,落得淒涼的結局。

比如說,沈陌與秦晚,一個是惡名昭彰的血屠,一個是尊貴無比的郡主,身份懸殊巨大,卻偏偏相遇,彼此動情,已墮入魔道的沈陌,居然就此罷手,甘心浪子回頭,去做個普通人。

又比如,花鳶與沈青愁,上輩的人糾葛不清,生死相鬥,他們卻只能相依相靠,生死同隨。

柳飛紅的飛紅殺花陣,有心殺沈陌不成,卻無意中要了她與他所生之子,沈青愁的命,這算不算冤孽?

若她日後知道此事,是喜是悲,當笑當哭?

沈青愁不去想這些,因為沒有人比他更清楚,柳飛紅早已經遺棄了他,不將他視為骨肉,只當他是洩憤和報復沈陌的工具。

她不認他為子,就跟他不認她為母一樣。

可是有個人,不這樣想。

那人對沈青愁,有著無比複雜的心情,複雜程度僅次於柳飛紅,但是他沒有柳飛紅那麼狠絕,因此他對沈青愁的憐憫佔了上風。

只因為他是她的孩子,就算是身體裡只有一半她的血。

世上真有這麼巧的事,千千萬萬人中這唯一對沈青愁懷有一絲憐憫的人,此時居然也在當場,正站在一顆樹後,不知站了多久了。

那人生的肥矮,相貌猥瑣,頭髮凌亂,還沾著草葉,臉上鬍子邋遢,身上穿著一身顏色陳舊的破爛道袍,背後揹著一個木頭箱子。

由於相貌醜陋,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