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建面露猶豫,“眼下唐軍逼近,我們再內訌的話豈不是便宜了敵人?”
弘述言辭懇切:“大將軍,唐軍滿打滿算還不到六萬人,就算把新羅軍也算進來,他們總共也就十萬左右!”
“我們當下有將近八萬人馬,如果能夠與新羅中書令吉甫等一干人聯手起事,未必沒有勝算!”
一旁的白玉衫趕忙附和:“沒錯,大將軍!弓裔倒行逆施,搞得民怨四起,若再任由他如此肆意妄為地折騰下去,我們必定會走向失敗的深淵!”
王建聽聞此言,不禁微微皺起了眉頭。
“諸位所言不無道理,但弓裔手底下畢竟還掌控著將近兩萬禁軍,此刻貿然舉事,勝算並不會太大。”
“即便是想要對付弓裔,也應當先等待我方成功擊退唐軍之後,再從長計議……”
未等王建話音落下,弘述慷慨激昂地說道:“大王立國才短短几年,還未完成統一大業,卻開始肆意屠戮無辜之人,致使生靈塗炭,哀鴻遍野。”
“上至王公貴族,下至平民百姓,無不對其切齒痛恨,就算古代的暴君夏桀和商紂跟他相比,也遠遠不及!”
“廢掉這樣一個昏庸無道的君王,乃符合天下大義之事!”
“懇請大將軍力挽狂瀾,拯救萬民於水深火熱之中!”
王建眉頭微皺,臉上露出一絲凝重之色。
白玉衫緊接著又拱手進言。
“大將軍,如今這城中已是謠言漫天飛,且不說這些謠言究竟是大王有意散佈,還是唐軍在背後精心謀劃,總之您與大王之間的關係已然緊張到毫無緩和餘地。”
“倘若真要與唐軍開戰,無論最終勝敗與否,我們恐怕都難以善終!”
王建臉色瞬間變得陰沉下來。
“本將軍向來以忠信自許,即便大王行事暴虐無道,我又豈敢存有二心?若真如此,豈不徒留把柄給他人,遭後世之人唾棄辱罵?”
弘述卻不肯罷休,繼續苦口婆心地勸說:“大將軍,正所謂‘天予不取、反受其咎’!您拒絕大王北上開城的時候,已成了大王的心頭大患。”
“就算您按兵不動,大王也絕不會對您心慈手軟,不僅您麾下數萬名忠心耿耿的將士們會因此受到牽連,就連您的家眷親人怕也是難逃厄運!”
王建聽後,面色愈發凝重,內心陷入了極度的掙扎之中。
就在此時,王建的妻子柳氏緩緩走了出來。
她雖是一介女流之輩,但卻有著不讓鬚眉的氣概。
“夫君,自古以來,舉義推翻暴政便是正義之舉,今日聽得諸位將領這般言辭,妾身都不禁熱血沸騰,更何況夫君您身為堂堂七尺男兒,又怎能猶豫不決?”
王建面露不悅之色,“男人議事,一個婦道人家摻和什麼?”
柳氏面容沉靜如水,眼神堅定地看著王建,“夫君,連我一介婦道人家都能將此事看得通透無比,你又何必如此猶豫不決?”
“如今擺在面前的道路無非兩條,其一便是即刻歸降大唐,生死由他,其二則是自立為王,不再為弓裔賣命。”
“否則我與腹中尚未出世的孩兒恐怕便再難有生路可言!”
王建身軀猛地一顫,臉上瞬間浮現出驚喜之色,聲音略微顫抖地問道:“你……你說真的嗎?你已有身孕了?”
柳氏微微頷首,輕柔地伸出一隻手,緩緩摩挲著自己並未顯懷的腹部,目光溫柔而慈愛。
“弓裔此人殘暴成性,毫無仁德之心,想當年逼迫梁吉出走之時,手段何其狠辣決絕,哪裡會像你這般心存仁慈。”
“婦人之仁只會害得自己身陷險境,甚至牽連身邊之人!”
一旁的弘述見狀,趕忙趁熱打鐵,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