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還以為小姐醒不過來……”
小六乾脆哭開了。
“讓小姐靜靜,”小四溫婉地開口說話了,放開我的手,捂好被子,輕聲對我道,“小姐,奴婢這就給您端藥去。傷口沒有什麼大礙,就是有些餘毒未清,調理個十天半月就能大好。您現在除了傷口刺痛,腦袋發脹,全身酸楚,心口發悶,口舌乾澀,還有別的什麼不利爽地方嗎?”
小六兒立刻噤聲。
生病中的人最渴望有人關懷照顧,已經很久沒有人對我這麼好了……小四小六這麼關心我,讓我好想媽媽。
爸爸從來沒有理會過我生病呢,我心裡一陣難過。
小四見我呆呆盯著她,又叫了一聲:“小姐?”
我傻傻看了一下小四,又轉頭看看小六,這傻是裝定了,“你們是誰?”
聽了我柔柔一句話,小四猛地站起來,小六則臉色慘白看著我,似乎有點哆嗦。
她們對望了一眼,確定沒有聽錯我的話。
小六扯起嘴角擠出微笑,聲音不自然地發抖,“小姐,您……您看都燒糊塗了,奴婢是小六呀,”她指指年長的青衣女子,“這是小四姐姐呀!”
小四沒有說話,細長眉眼驚異之色淡一點,比小六鎮定,還是緊盯著我。
喘了喘氣,的確是燒得腦袋昏昏沉沉,可是沒有糊塗,對不起了,我不敢看她們倆,低低又問了一句:“那我又是誰?我叫什麼……名字?”
小四小六臉刷地白完了,齊齊跪下在床邊,撲通一聲,嚇我一跳。
小六悲慼哭咽,心酸難耐,“小姐……小姐沒有了……這麼突然……”
小四也十分悲慟哀傷的樣子,眼含熱淚看著我,“小姐,您……真的走了?”
什麼呀?莫名其妙。什麼叫我真的走了?臉上燒燙得不行,剛想開口,就聽到小六啜泣著說:
“我去端藥來,小姐吃了藥退燒,就好了。我不信我不信!”說完她爬起來衝出房外。
我只好望向小四。
她悲傷難已,抓住了我的被角,聲音淒涼失落,只有失去了最親的親人才會有這樣的落落悽悽眼神,“小姐,您什麼都不記得了?”
我費力吞了口水,輕輕搖頭,依然疑惑萬千。
“罷,罷,該來的,總要來,擋也擋不了。”小四流了滿臉的淚,頹然鬆手。
我悻悻沒有追問。
小六端著一碗藥急急走進來,到床前怯生生看著我,哀求說:“小姐,喝一碗藥好嗎?”
實在不忍她們姐妹倆難過傷心成那樣,我順從地點點頭,打算稍後再問事情。
她們小心翼翼扶我坐起來,把涼熱合適的湯藥餵給我。從小就是個藥罐子,加上廣東人沒事也喝幾杯苦茶清熱解毒,所以我從來不視喝苦苦的中藥為痛苦的事情。
喝完藥,我仍一臉無知看著她們。小四強忍悲痛,拍拍小六的背安穩道:“小六,早知道小姐會有這樣的一天,別哭了。”
什麼???
大吃一驚,胃裡的藥汁差點噴出來……早知道是什麼意思?
我下巴差點掉地上,嚇了老大一跳,難道她們知道借屍還魂的事?
小六含淚點點頭,沒等我反應,兩人攜手雙雙再次跪下,恭恭敬敬給我磕了三個頭。
“你們幹什麼?快起來。”我倚在床頭虛弱地說。
小六擦一把淚,哽咽說:“小姐,雖然您永永遠遠是小四姐姐和小六的小姐,但允許奴婢給以前的小姐告別,報答您的恩情吧。”
我隱隱不安起來,怎麼說的好像她們早有準備知道小姐會失憶似的?皺眉正待發問,小四突然抓著小六跳起來,“有人逼近,來者不善,快帶小姐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