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看見你在花叢裡。”
“弄了一身花粉味,是不?”我笑道。
餘洛淡笑不語。
我轉身從書屜中抽出一疊厚厚的紙張,“喏,這個給你。”
餘洛略翻看了一下,“金部的律法?你三天不出門悶屋子裡寫的?”
“是呀,我怕領主們不明白,畢竟他們從未接觸過,所以就親自寫了,也可以讓你少費點心……”我點頭微笑,“我不懂你們內部的規矩,所以只寫了大綱出來,還有格式、條款等,你可以給領主們參考一下,讓他們有個概念,然後根據自身的實際情況定製詳情。”
餘洛眼眸深了,“寫得很有條理,很嚴謹,條分縷析,比刑部專門的人員寫得還好。”
那當然了,我是政法大學出身的,專業是德語和中德比較法,專修過法理學。
“我寫的肯定不夠完善,需要補充、修改,畢竟我不熟悉你們的具體運作。”我抿嘴一笑。
餘洛點點頭,一頁一頁翻看著,眸光精深。
我將剛弄好的一個琉璃直統花瓶指給他看,“日子無聊,插花來玩兒,這是我作品,怎麼樣?”
“看得出來遲歌對插花藝術頗有研究。”他伸手輕輕撫摸嬌嫩的花瓣,滿眼憐惜。
我坐在他身邊把頭湊過去,托腮欣賞自己的傑作,靜靜在陽光中散發幽雅的魅色。
緩緩給他解釋,“這花兒有一個美麗的名字,叫馬蹄蓮,是我最喜歡的幽雅的乳白色,花瓣有著紙一般的光潔感和奇妙的筋脈。簡樸的透明花瓶最適合螺旋地插一圈馬蹄蓮,加上三兩枝玉簪花來增添香味,再配著高高低低的喇叭形淺綠葉子,能營造寧謐高雅的感覺。”
餘洛靜靜凝望幽雅的花兒半晌,幽幽道:“真的很幽遠靜謐,遲歌,能不能把它送給我?”
我看見他安恬淺倦的清俊臉龐,淡淡的輪廓似乎要消融進一片蒼白之中,漂離出塵。
心一痛,我急促地搖頭,“不,我不能給你這個,太飄忽捉摸不定了,我給你另做一個。”
我拉過一隻小小的質樸的松木桶,放進去一大束耀眼黃色的含羞草,黃豆大小的金黃色圓潤果實大串大串垂下穗條,搭配一些頭部突出的鋸齒草,又添了許多深綠的葉子和香香的天竺葵。
我擺弄好後遞給他,“我要送這個給你。”
餘洛捧著一大束陽光般耀眼的金黃色,微愕,“這……”
我笑著看他,壓下心中莫名的不安,“不用奇怪,我要的就是明朗光亮直透心底的色彩,沐浴陽光的感覺。你才會活力一些,真實一些,不會隨時隨地羽化遠離。”
餘洛是何等聰明的人,自然明白我笨拙話語裡的意思,他默默抱著松木桶,燦爛的金黃色忽然有些灼痛我的眼睛。
“遲歌,你是花精嗎?”
“我希望是的。”
半晌,我們同時輕笑起來。
“果然不辜負菊兒辛辛苦苦弄回來的花兒。”
他的眸子亮亮的,閃著晶瑩的光芒。
“這是……以前的愛好,一個人覺得心情鬱悶,孤獨不開心,就喜歡擺弄些花花草草,自己對著書學插花。”
“今晚我想在荷花園煮茶,可以來陪我嗎?”
“好的。”
夜晚,半輪月亮,滿天繁星,幾拂清風,荷香茗香飄逸,並一爐滾沸的雪水。
我和餘洛並坐在長藤椅上,圍著紅泥小火爐。
“遲歌,你說荷花該搭配什麼花草?”
我歪腦袋想了一會兒,搖搖頭,“想不出來,一個簡簡單單的花瓶,一朵盈盈芰荷,已經夠美了,應該不再需要搭配,畫蛇添足反而不好。”
“依我看,荷花應該插在泥塘裡,襯著田田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