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空,陛下此舉也是安定了大薛氏的心。”
枕春以為不然:“皇貴妃終究是皇貴妃,還不是皇后。”一嘗新茶果然沁香,“陛下或許只是為了端平一碗水,權衡各處罷了。”心中卻想著大薛氏如今臨那後位緊緊只差一步,心中未免有些忌憚。
柳安然見她神色鬱郁,寬慰道:“兵來將擋罷了,多思無益。”
枕春頷首,打量柳安然新遷居的新殿,果然是乾淨氣派,四下襬設十分雅緻。嘴上這才掛起笑容來:“柳姐姐是家門榮耀,如今也算守得雲開做了婕妤娘娘。”
“婕妤麼。”柳安然眼神一沉,用鬢邊的玉搔頭輕輕撥了撥髻,“陛下寵愛,便是個貴人美人,人人也是敬重的。若陛下眼裡沒有你,做娘娘又有什麼樂趣。你瞧雅貴嬪姜氏,十載無寵無子,人人都沒將她放在心上。”
“所以也沒有人害她構陷她記掛她。”枕春握了握柳安然的手,“姐姐姿色秀美才學過人,家世是顯赫的品行又是端正。哪裡有比不過旁人的呢?姐姐現在已是婕妤,雖然陛下是瞧在姐姐父親的功勳上,可若姐姐往後得個子嗣,那便是天翻地覆的區別。”
柳安然聞言不自覺地撫上小腹,眉宇間卻有了輕薄的憂愁,眼底的波瀾似乎浮動,定定道:“身子倒還尚好,坐胎藥藥湯也時時吃著。到底是我福氣不如旁人好,或是恩寵稀薄,眼看也要三載了。”
枕春見她思慮頗重,寬慰道:“有時候不去強求,反而便來了。”
柳安然勉強點頭。
正說著便見個內侍進來稟報,說月御女來請安了。
枕春略有些驚訝:“月御女如此乖順了?”
柳安然身邊的貼身宮女煮酒臉上浮現出幾分不屑,不以為意對枕春道:“她也不看看她自個兒身份,日日上趕著來賣乖罷了。咱們的二小姐您是最知道的,若非是急了素來都是溫婉謙和。她不過死乞白賴欺負咱們小二姐性子好,這些樣子做給誰看呢!”
月牙是從柳安然身邊爬的床,此事還讓柳安然受了闔宮的輕視,自然心裡是不喜歡月牙的。柳安然便撥了撥手:“本宮沒空見她。”
煮酒點了點頭,揚著下頜出去了。少頃又轉了回來:“那月御女不肯走,說親手繡了一隻金線如意荷包,想要獻給您。要不奴婢叫內侍將她攆了……”
“姐姐這時候做了主位,倒不是不能攆她。只是難得高晉婕妤,本便有許多人背後閒言碎語的,倒不好做了。”枕春以帕子覆唇,思索一番,“你便見一見她也無妨。”
柳安然自然知道是個道理,臉上卻仍有幾分不虞,勉力點頭:“讓她進來罷。”
半盞茶後,月牙被煮酒引進了殿內。新封婕妤的晗光殿陳設精美,簇新的地衣與華貴的香爐俱讓她看在眼裡。轉過迴廊才進了偏殿,只見裡頭正位上做的便是熙婕妤柳安然,側手的卻是明貴儀安枕春。二人偏著頭正在說著一隻金鑲玉的手釧,略掃看她一眼,又繼續說起來。
安、柳二人今日皆是華衣盛裝,趁著新年伊始扮紅戴紫,又是世家嫡女天子嬪御,遠遠瞧著尊貴優雅,很是美麗。
月牙一掃自個兒穿著年前的半舊鵝黃繡連心花兒的厚絨襖裙,便有些訕色,硬著頭皮請了安,才從袖口裡掏出一隻繡工精緻的荷包,輕聲道:“嬪妾眼見是新年伊始,也沒有什麼好東西可以奉給娘娘,便親手做的這隻荷包,取如意平安的意頭。還請熙婕妤……笑納。”
柳安然聞言,只看過來一眼,手上還拿著一隻冰色的崑崙玉鑲金枝兒環的手鐲,不冷不淡道:“坐罷。”
大宮女煮酒便上前接月牙奉上的荷包,只靜靜擱在八寶閣後頭去了。月牙見柳安然不肯看,臉色又白了幾分,又望向枕春,靜悄悄只坐了一半兒在繡墩上,細聲細語道:“熙婕妤與明貴儀是自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