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的良家選來的師氏。必須是樂京良家。”
胡楹兒接過金簪,略一怔忪旋即明白過來,連忙道:“您吩咐的自然作數。必定是,只能是良家的師氏。”
“蘇白。”枕春喚。
“奴婢在。”
枕春垂下眼瞼:“陛下之前賞賜了一對兒墨玉的蓮蓬把件兒,給胡姑姑送過來玩兒個新鮮。也跟殿中省的人說說,胡姑姑調教的人兒本主覺得個個都頂好,很不錯。”
這便是有意抬舉了。胡楹兒連連謝禮:“多謝小主。小主要的奴婢定然辦得妥妥帖帖。”
枕春滿意點頭:“很好,走罷。”
這才又起了轎子,行過宮道,蘇白才輕聲問道:“小主何以留下師氏,即便無人認出來,這樣貌美的妮子留在身邊……”
枕春撥弄脖頸便晃動的耳墜子,嘆息:“她生得美,我見了也覺得憐惜。若過兩年成個傾國傾城的大美人,在這樣的地方才更是危險。我只是想著後宮的女子命數可憐,望以後莫步少師貴妃後塵。”
這話說得便勾起愁緒,蘇白應是,卻道:“奴婢入宮年歲也算久,知道小主的心。”
兩人正說著,卻見前頭走過來一個抱琴的男人。
那人穿著一件玄色的鶴氅,一雙半新不舊的鹿皮靴子,他抱著把硃砂漆的伏羲琴,手上提著一隻鱸魚。
枕春一愣:“虛無先生。”
虛無先生抬眼看她,卻未對她行禮,只道:“明嬪小主。”
蘇白出聲提醒:“我們小主有了身孕,如今晉封了明貴儀。”
“哦……”虛無先生頓了頓,露出兩分歉意,“微臣住在極音坊,不知道此事。倒也沒有什麼賀禮可以獻給小主。”說著提了提手上的鱸魚,“不若小主拿這鱸魚回去燉湯?”
枕春見他又清瘦了些,栗色長髮下面板白得幾近透明,讓人看著便覺驚心動魄。只問道:“先生拿這鱸魚進宮做甚麼?”
虛無先生溫和笑著:“釣的,給坐部的樂師們嚐嚐。”
枕春彎了彎嘴角:“那本主怎好奪人所愛。倒是前些日子,家兄來了書信,說先生的徒弟……”說著又覺得宮道上頭不便說這些書信的事情,好教人誤會。
“昭鄴說了。”虛無先生拱了拱手,“多謝小主。”
枕春點點頭,卻不知還能與他說什麼,便沉默了下來。
虛無先生卻又說:“小主今日打扮得極好看。”
枕春低頭看了看衣衫,想起來。今日要去配院,故而作了些架勢,不過為了唬一唬掌事的,省的挑不到合適的人。便講道:“有時候卻要靠衣裝樣子的。”
“只是頭上差了些顏色。”虛無先生攏了攏袖,正色道。
枕春一摸髮髻,又想起來,本來配了一支點翠藍寶的赤金簪子,剛剛才賞給了胡楹兒。她今日穿得精緻些,便顯得頭面單薄了。便解釋道:“出來的時候戴了,方才賞了人。先生想來是……”她本想說是個懂得婦容的,卻想起虛無先生喪了妻子的事情,便抿了抿嘴不說了。
未想虛無先生卻道:“我方才在北宮後頭的花叢裡折了兩朵櫻花。”他在袖口裡一探,取出一枝花來。
小喜子看枕春不說話,又看蘇白表情淡淡的,便上前接了那兩朵花,奉給枕春。
枕春接過來一看,那花朵小小柔柔的,果然還帶著露。
虛無先生也不再多說,攏袖告辭。枕春待他走過去,才吩咐小喜子:“回去罷,走快些兒。”
便剛進了棲雲軒,玉蘭便迎了出來,走在枕春的左手邊,說道:“小主,方才聽前庭的人說,今兒朝堂上有許多老臣上了奏表,說內宮無主多年,請陛下快些立後。”
枕春往內廳走去,腳上踩著一片軟軟的花絮:“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