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枕春心中一團亂麻,手蓋在平坦對的小腹上,連著昏睡三日聲音嘶啞不堪,面容憔悴。她皺眉卻道,“不僅要害我孩子,還要我的命。我本以為祺淑妃已在我的粥食裡做了手腳,便大可安心了。如何……”便閉起眼睛,死死忍住心下的酸楚,“如何還有這樣的事情!”
端木若見她傷心透了,連連安撫,只輕輕拍著她的胸口:“姐姐莫要壞了身子。既是如此,待休整元氣再好好打探,姐姐只管好好休息。倘若姐姐因此元氣大傷,玉蘭姑娘那半張臉,怕是白毀了。”
便說起玉蘭,枕春想起她謹慎小心處處周到的模樣,還有玉蘭白皙的面板與秀美的容貌,心中更是萬般酸楚恨毒了,眼中瑩瑩,終是閉起眼睛。
枕春再次醒來的時候,慕北易剛從尋鹿閣外由端木若迎著進來。端木若一見枕春精神好些了,連忙扶她坐起來。
“十一娘。”慕北易穿著常服,可見是先回了乾曦宮更衣的。他心或有幾分虧欠之意,撩袍坐在床邊,切切去看她。枕春鴉黑如墨雲的頭髮被燒了半截,枯枯黃黃地散在胸口,臉上還有兩處擦傷。
枕春張了張口,卻不知從何說起。
她蒼白的臉頰輕輕喘息,使慕北易生出兩分不忍來。慕北易又說:“朕已命人儘快整修棲雲軒,你先養好身子。春夏日裡走火以前也是有的,朕已經命人責罰了巡視的內侍,杖斃了五人,你儘可出氣了。如今人無事就好,放心朕在呢。”
枕春動了動,眼瞼一垂,看向自個兒平坦坦的小腹。她此刻心裡覺得既酸又苦,這會見了慕北易,一時怨懟憤恨與柔弱俱上了心頭,淚水霎時決堤:“陛下……”她只得十七歲,這會兒少女的軟弱藏不住了,便想訴說委屈請慕北易做主嚴查,又想伏在他肩頭好好哭上一回,只顫聲道,“嬪妾當真不知何處蹊蹺,只知道有人要害……”
話卻未完,只見一個宮女模樣的人進來行禮:“陛下。咱們娘娘打發奴婢來有急事稟報。”那人正是祺淑妃身邊的大宮女紅依。
端木若略略一想便明瞭,忙道:“明貴儀正病著,勞請紅依姑娘外頭候著罷。”
紅依瞥了一眼端木若,身子卻未動。只埋首故意朗聲道:“端木貴人說的是。只是明貴儀身子自然重要,可咱們娘娘這件事情更要緊。陛下請容稟。”
慕北易拂袖:“快說罷。”
紅依嘴角輕輕勾起,這才露出淡淡的笑意,施施然道:“方才珍婉儀身子不舒服,請太醫來診斷。太醫說,珍婉儀已有了身孕了!不過前幾日珍婉儀伴駕顛簸,不辭辛苦侍奉陛下,到底精神不大好。這會兒珍婉儀難受得緊,請陛下得空去瞧瞧罷。”
枕春哽咽在喉嚨裡的話沒有吐出來,便已冷了心。
慕北易臉上的那幾分對枕春的憐,立刻便隨著這好訊息將眉頭展開了。他看著紅依想了想,也瞧不出是否狂喜,只轉身,淡淡拍著枕春的手,道:“你好好將息身子,朕與你來日方長。”枕春還未明白慕北易的意思,慕北易又說,“多飲熱水加餐食。”他便起身,合了合衣襟。
端木若連忙上前,小小的身子硬是將把高大的慕北易一擋:“陛下再留些時候吧,安姐姐的棲雲軒被燒了兩間屋子,往後幾日陛下要看姐姐也不方便。”
慕北易卻道:“想來是日子漸晴的緣故。雅貴嬪做主給修繕起來,她辦事穩妥,自然快的。”便看了看枕春,“歇著罷。”身影便在尋鹿齋陳舊的雕喜鵲木門邊一掠,不見了。
端木若追了兩步,卻不及他手長腳長的步伐大。
枕春喃喃:“慕北易……”
卻只聽見外頭馮唐喊移駕的聲音。
端木若鼻子一酸,抹起眼淚來:“姐姐莫要多想,他是帝王。”
這叫人如何不多想。方才枕春偷偷滋生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