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騎馬繞了第三圈,看到道頓拐進一家酒館的時候,愈發對自己反反覆覆地自我催眠。
工作嘛,不就是這回事,生什麼氣啊,不值當,不值當。
……
道頓走進了一家酒館。
酒館街上隨便的一家酒館,隨著春狩季的到來,冬季蕭條閉戶的酒館街又煥發了生機。
這裡是離春狩集市最近的鎮子,不少冒險者喝膩了餐攤上的寡淡濁酒,又賺了點錢,就會成群結隊地到鎮子上來換換口味來點好的。
為了防止冒險者酒後鬧事,最近治安隊的巡邏都加強到了一天三次,酒館聚集的街上更是有治安官駐守,時刻準備把撒酒瘋和鬧事的傢伙綁了扔小黑屋裡醒酒,第二天還得交足罰金才能放出來。
交不出的也沒關係,領主老爺的礦上正缺勞工呢。
有了治安官的震懾,酒館街的秩序比之前要好不少,道頓跟在路上被他隨機選中的冒險者後頭,他們進了哪家酒館,他也就跟著進了哪家酒館,都沒有抬頭看看店家的招牌,再門口張望一番裡面的佈置。
平時道頓會習慣性這麼看一看的,從招牌和佈置他就能推測出店家的口味如何,進而規避掉口味不佳的選擇項。
花了錢還不吃不到好吃的東西,會讓他的心情非常糟糕。
幸好,這次他盲選的運氣還不錯,酒館裡不至於骯髒油膩得叫人倒胃口,桌子是擦過的椅子看著也能坐人,一進門酒館裡的夥計就笑著迎上來,招呼他在空位坐下。
酒館街上的酒館,能有這水平就可以稱得上是好店鋪了。
「不用。」道頓謝絕了夥計的引路,指了指角落的一個位置,「我坐那裡就行。」
不等夥計回話,他已經大步走了過去。
「誒?可是那邊……先生?先生?」夥計在後頭試圖攔一攔他,又不敢對這位官員老爺伸手。
「沒事。」道頓施施然在椅子上落座,指了指對面抱著酒杯趴在桌上的人,「我們認識的。」
道頓三言兩語打發走了夥計,又給自己點了一杯熱麥酒,等候著的時間裡道頓撐著下巴,伸手戳了戳對面的人,「上班時間出來喝酒可不是好事情哦,我尊貴的託斯耶夫老爺。」
這一頭金燦燦的毛,顯眼得他想裝看不到都困難,本來計劃好了自己找個地方安安靜靜地喝酒都不得不出於同僚情誼過來瞄一眼,看看這人是不是醉死得徹底可以放置不管。
勞倫斯·託斯耶夫老爺被他戳得哼唧了兩聲,下意識逃避現實地把腦袋往臂彎裡藏,只是到底沒有醉得完全失去意識,勉強半睜開眼睛瞥了一眼是誰這麼沒眼色,又像是嫌棄道頓聒噪,閉上眼揮了揮手趕人。
「餵……你怎麼這樣啊。」被中階武者沒輕沒重地一巴掌打在手上,道頓不禁吃痛地「嘶」了一聲,深感自己就應該在看到勞倫斯那頭金毛的下一秒轉身出門換一家店。
下屬眼裡他或許是因為突然升職太高興了才會提前下班跑出來喝酒啥的,可要真是因為這個,他寧肯在辦公室裡多幹點活,好讓自己興奮過度開始飄地腦袋冷靜下來。
他會跑出來,只可能是因為不怎麼高興,情緒已經累積到了影響工作效率的地步。
道頓也不明白自己怎麼幹活幹得好好的突然開始回憶過去,可一回憶起曾經的一堆破事他的情緒就無法控制地低落到底,完全不想跟同僚應酬也不想見到任何自己認識的人,滿腦子都是找個角落自己一杯一杯想怎麼喝怎麼喝,放著他別管才最好。
這樣萬一他醉得厲害情緒控制不住發洩出來,第二天醒酒了也不會太過難堪。
……
哦。
道頓又看了看抱著酒杯試圖把腦袋埋進桌子裡的勞倫斯,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