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對她的那點子好感死光光了,就剩下莫名其妙的悶悶的委屈在心裡不停地攪合……
一路無話。
鄂美其實是有點暈機的。飛到一半的時候,臉色就已經煞白了。緊抿著嘴唇,手裡捏緊了準備裝嘔吐物的紙袋,指甲都因為用力而變得蒼白,臉上還掛著淡淡的淚痕——這樣的鄂美,任誰看了也會心生憐意吧。
可惜啊,這個“誰”裡不包括夏耘也,她老人家倒是斜著眼睛從眼角看過一眼,就是面無表情地又轉過臉去了。
鄂美當然也看到她看自己那一眼了,只是在她轉回臉去之後,心裡的難受和委屈更甚了。想想自己居然曾經傻乎乎地聽了夏定覺那兩個混蛋的話要追這個冷血無情沒心沒肺沒人性的夏耘也,要不是怕現在下手會讓自己立刻吐出來,她簡直就恨不得抽自己兩巴掌!
她倒是沒想過,夏耘也跟自己非親非故的,也沒啥理由對她關心備至。只是……唉,世風日下,人心不古啊……
飛機平穩地飛在平流層裡。
“嘔——”鄂美終於沒形象地吐了出來……
———————————————奪麼可憐的娃———————————————
好不容易熬到飛機落地,鄂美二話不說提了旅行袋第一個走出飛機,也不顧那該死的座位刮住了她的手提包,硬是一把把它拽了下來。留下夏耘也,慢慢轉過頭來,對著身邊那個還帶著餘溫的座位,愣了好久……
——之所以愣,不是因為她心生愧疚,只是因為……鄂美掉了東西。
大概是剛才刮到手提包時漏下來的,一個白色皮質的小錢包。
夏耘也糾結了好一陣,才決定伸手把它撿起來——不是她太懶,而是她不知道自己撿起來之後該怎麼辦:給警察?她不想;找到她?她也不想;不撿?她……還是不想。
這人,太主觀了啊……
不慌不忙地坐在飛機座位上,趁著等其他乘客走完的時候,夏耘也開啟了那個錢包。
身份證、銀行卡、學生證、公交卡、飯卡……還有五百多塊錢。翻翻側兜,連硬幣也在裡面。夏耘也忍不住搖頭:這孩子怕是已經身無分文了。
身份證上是那個女孩子的證件照,夏耘也無意識地笑了下:能把證件照照得這麼好看的人,其實也不多吧……
下一張,季騰電影學院學生證。
姓名:鄂美……院系:表演系……
夏耘也淺笑,鄂美麼?
美倒是挺美,就是太粗心了啊。
轉念一想,身無分文啊……應該出不了機場吧?掂掂身邊座位上放著的重重的旅行袋,一抹邪笑閃上嘴角……
對於討厭的人啊,不捉弄捉弄就放跑了,真是太無聊了啊!
———————————————這樣的人真是變態啊———————————————
鄂美顯然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一邊往機場大巴的方向走,一邊還生著夏耘也這臭女人的氣,直到走到售票口,一摸手提包,小臉一下子白了——錢包、錢包不見了!
鄂美連忙踩著細高跟的靴子噔噔噔一路小跑原路返回找過去,結果就是……一無所獲。廢話,當然一無所獲了,錢包在夏耘也那呢!
可惜鄂美不知道,於是乎小丫頭好好地回一趟家,愣是被夏耘也夏老師搞得一塌糊塗……鄂美心裡委屈得要死,無精打采地提著手提包,拖著旅行袋,呆坐在機場的仿木椅子上,眼淚就止不住地啪嗒啪嗒往下掉。
夏耘也慢悠悠到的時候,就看見這樣一幅畫面:可憐兮兮的鄂同學並著雙腿坐在那裡,腳邊放著寂寞的旅行袋和手提包,雙手抱著她那件被當成抱枕的深綠色羽絨服,伏在自己腿上一抽一抽正哭得帶勁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