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正帝臉色也發黑,忍不住喝罵道:“少放屁!朕問你,你跑刑部去鬧一場,到底是怎麼回事?還敢威脅刑部尚書,滅人滿門,真真是膽大妄為,無法無天!”聲音咆哮如雷!
賈環忙解釋道:“陛下,您肯定了解的不詳細。臣絕沒說過,是臣要滅他滿門,臣說的是,國**滅他滿門!
嘿!陛下,那刑部的冤案堆積如山,真要去查,方卓滿門都賠上,再加上九族都不夠!
陛下您若不信,給臣一個旨意,臣擔保三天之內,就……”
“行了!”
隆正帝都有些下不來臺面了,喝道:“國朝大事,豈是兒戲,也容你多嘴?”
狠狠的瞪了賈環一眼後,道:“說吧,急著見朕又有甚事?”
賈環道:“除了之前那件要事外,倒是還有一件小事跟陛下商量一下……”
隆正帝生生氣樂了:“跟朕商量……那寧侯說說看,是何事要跟朕商量一下。”
連他自己都沒發現,在方衝等人前冷了一上午的臉,賈環來了沒一會兒,竟見到了笑容……
他沒發現,方衝等人卻看了出來,幾人既震驚於賈環在御前的放肆,又忍不住豔羨,隆正帝對他的聖眷。
傳言果不然不虛……
三人不動聲色的互相看了一眼。
賈環嘿嘿一樂,道:“陛下,臣想跟您來結算一下,這半年來臣等立下的功勞……”
“咳咳咳……”
卻是連愈發沉穩的方衝,聽聞此言,猝然之下都岔了氣,猛烈咳嗽了幾聲。
又恐御前失儀,強行壓制了下去,憋的一張臉漲紅髮紫。
葉楚自負出身頂級貴族,素來最講究貴族體面和言行。
可此刻心裡也忍不住破口大罵:娘希匹!
傅安卻是真的震驚了。
沒上京公幹前,他對隆正帝的印象,其實真算不上怎麼好。
泥塑菩薩而已。
可是隻有真正接觸了隆正帝后,才會體會到,什麼叫做帝威如獄,冰山壓力。
那張不苟言笑的黑麵,和凌厲森寒的細眸,真的能讓人膽寒。
可是,賈環竟然敢一本正經的跟隆正帝談功勞……
這……
這這……
這就是傳說中的恃功傲上嗎?
隆正帝的面子似乎也掛不住了,黑著一張臉,細眸微眯,冷冷怒視著賈環。
鄔先生不在,沒人打圓場,只有蘇培盛連連給賈環使眼色。
沒外人的時候你放肆鬧一鬧也就罷了,可如今有外人在,你這樣做豈不是作死?
賈環卻似無所覺,一本正經的算起來:“西域之戰,臣的功勞……算了,臣無所謂,畢竟太上皇已經賞了一個一等侯,還著配了鬥牛服,已經賞高於功了!太上皇之恩德公正,臣銘記在心……”
隆正帝的面色愈發黑如鐵鍋了,方衝等人甚至連大氣都有些不敢呼……
只聽賈環繼續道:“臣是無所謂,因為臣向來淡泊名利……
可當時與臣一同為國朝征戰,血灑疆場,幾乎喪命的兄弟們,他們的功勞,總該結算結算了吧?
總不能讓他們前面在疆場流血,回來還要給一群靠溜鬚拍馬,偷奸耍滑上位的奸佞小人們騎在頭上糟踐!”
這話,就讓一旁三個躺槍的少年郎著實無法忍受了。
什麼叫溜鬚拍馬?什麼叫偷奸耍滑?什麼叫奸佞小人?
葉楚手下上千兵馬血戰慘死,他本人也被寧至一槍打飛,僥倖苟活。
方衝更慘,他爹,方系一脈的大將,死的一乾二淨,最後他自己也拼死往中央皇帳處瘋狂殺敵。
傅安同樣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