麒來說,倒是個好訊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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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大偉在醫院守了姜宴超一天,連中午飯都沒吃,到了下午三四點,郭聘婷就要來替班了,他又不想見她,便站起來要走。不過好歹知道叮囑一聲月嫂,「超超的病除了我半點不能透,否則……」
月嫂也唏噓了半天,她可沒想到竟然伺候了一個病孩子。這孩子才不到三個月,還沒十斤呢,一點點大,多可憐啊。
不過她心裡再多憐惜,也比不上掙錢,這裡的工資一個月頂別家兩個月,而且她也跟著回過一次別墅,環境那麼好,去哪裡找啊。再說,她來之前就聽說姜大偉將之前的月嫂辭退了,所以知道這個男人對她的工作有生殺之權,就連忙答應了。
「你放心,我不說,就當不知道。」
姜大偉點點頭,也沒穿外套,就提溜著衣服出去了。
他也沒地方去,不想回家,老太太傷著呢,現在肯定在家養著,回去跟她大眼瞪小眼,聽她哭訴郭聘婷多不容易,他沒那個心情。
其實應該是去公司的,這都初七了,往年第一天上班,他作為董事長,是要在門口守著給大家發紅包的,可今年他兒子躺在醫院裡,他哪裡有心情發紅包?早早就通知了財務直接讓各部門主管代勞,把紅包發下去。至於工作,則是電話會議。
可也沒地方待,茶館不想去,一個人喝茶越喝越寂寞,也不想吃飯,一想到姜宴超就胃裡堵得上,他吃不下。沒辦法,只能困在了車裡,摸出煙來抽。
他腦子是亂的,最近一個想法一直環繞著他——我的日子怎麼就過成了這樣了呢。
是啊,他少年創業,青年發跡,中年生意越做越紅火,秦城誰不羨慕他生意做的大,家庭又和睦,原本應該是日子越過越好,他是抽的哪門子筋?怎麼就過成了這樣了。家不像是個家,孩子一個不搭理他了,一個最少是個癲癇。他怎麼就過成了這樣呢。
他已經後悔了,可後悔也沒有藥吃,後悔也不能阻擋一個個壞訊息的到來,後悔也不能讓日子恢復以前,他只能受著。
他現在越來越多的會想起過去的日子了,想起跟於靜剛談戀愛的時候兩個人多甜蜜,想起如何智鬥丈母孃將於靜娶回家,更想起了姜晏維出生到長大可寫可樂的事兒。
他原本覺得人是善忘的,日子過得久了,過去的事兒就都記不起來了。可如今他才發現,不是的,那些記憶不是不存在了,只是堆積到了角落裡而已。現在,他全都想起來了。比電影的特寫鏡頭還清晰,甚至,他都能記起姜晏維第一次叫他爸爸的那個奶音,可有用嗎?
煙一根一根的抽,等著菸灰缸裡都滿了,姜大偉的手機就響起來了。他一看是周立濤的,便把手機扔一邊去了。不是遷怒,當初周立濤雖然鼓動他,但姜大偉還不是那種自己幹錯了事兒怨別人的混帳,就是不想聊而已。
誰知道手機卻響個不停了,姜大偉實在是服了這老哥們,拿起手機就接了起來,「周立濤,你就不能讓人安靜一會兒。」
「誰是周立濤啊,」就聽對面傳來了個不算陌生的男人聲音,姜大偉皺皺眉覺得這聲音他一定聽過,可是誰真記不起來了,肯定不熟,他拿開手機看了看螢幕,結果發現,自己竟然把郭玉婷的電話接起來了,這人是張林。
對張林肯定和對周立濤不一樣,周立濤那是哥們、老夥伴,張林可是郭玉婷的丈夫。姜大偉雖然不至於對張林心虛,可這時候張林用郭玉婷的手機打過電話來,怎麼也透著不對勁,於靜不會這麼瘋狂,連張林那裡都通知了吧。
很快,張林就告訴了他答案。
「怎麼,三妹夫,怎麼不吭聲了啊。你就沒話跟我說?我看不是吧。」張林說這話,能聽見郭玉婷在後面喊,「你幹什麼,把電話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