冀州衙署,計議出兵伐曹。田豐率先表示反對,沮授繼而隨聲附和。 袁紹聽了,默然不語,面呈不悅之色。 審配揣摸袁紹之意,起身反駁田豐、沮授:二公此非正論。主公宜聽鄭尚書之言,與劉備共仗大義,剿滅曹賊,上合天意,下合民情。 郭圖起身附和:便是無有劉備,量那曹操如何是將軍對手?將軍坐擁四州之眾,挾大勝公孫瓚之威,一鼓可下許都,並下江南。 袁紹見此,又問許攸、荀諶。二人恐怕審配、郭圖獨擅其功,也齊聲擁護起兵伐曹。 袁紹於是意決,便令孫乾:先生請回報鄭公,並請玄德接應,我即發兵,攻伐許都。 孫乾大喜,謝過袁紹,告辭而去。 袁紹遂令主薄陳琳作檄,歷數曹操及其祖上罪惡,發赴洛陽及中原各州郡縣。 然後下令親征許都,命審配、逄紀統軍,田豐、荀諶、許攸為謀士,顏良、文丑為將軍,共起馬步兵三十萬,望黎陽進發。 檄文傳至許都,曹操正患頭風,痛不可忍,觀其文中句句似劍,字字如刀,不由毛骨悚然,出了一身透汗,頭風病不治而愈。 遂令擊鼓升帳,聚集眾官商議迎敵之策。 少府孔融先發宏論,以眾寡不敵為由,勸曹操以大將軍之職相讓,與袁紹議和為上。 荀彧笑道:袁紹兵多而不整,屬下相互猜忌,勢不相容,不能同心合力,戰之必敗。田豐剛而犯上,許攸貪而不智,審配專而無謀,逄紀果而無用;顏良、文丑乃匹夫之勇,其餘碌碌等輩,不足道也! 曹操大笑道:我看河北人物,皆不出荀文若所料,卿等勿復多言。 遂引大軍進發黎陽,來拒袁紹。兩軍相隔八十里,各自深溝高壘,相持不戰。自八月守至十月,袁紹手下各謀士之間各不相和,互相攻訐,致使袁紹心懷疑惑,不圖進取。 曹操見袁紹虎頭蛇尾,不敢來戰,遂令臧霸守把青、徐地面,于禁、李典屯兵河上監督袁軍動向,曹仁總督大軍屯於官渡,留程昱把守鄄城,親引中軍主力,竟回許都。 袁紹見曹軍採取守勢,心中疑惑不定,每日只與眾謀士言論軍情,卻又眾論不一。轉眼大雪初降,又至隆冬盛寒,滴水成冰。袁紹受不了軍中苦寒,遂令眾將沿河一帶虛應故事,拒住南岸曹兵,自己攜一眾謀士,回至鄴城,貓冬去也。 曹操聞報袁紹返回鄴郡,放下心來,欲起大兵攻伐徐州,以報殺害車胄之仇。 孔融聽說,又來勸諫:方今隆冬盛寒,未可動兵,宜待來年春暖花開,徵之未遲。 曹操:我攻徐州,猶如反掌之易,何必非要春暖花開! 孔融:明公若攻徐州,必然馬到成功,攻之必克。倘劉備不敵,則必然放棄徐州投奔南陽張繡,並與劉表聯手。如此,豈非放虎歸山,自遺後患? 曹操:若依少府大人,卻當如何? 孔融:為斷劉備退路而一鼓成擒,明公不如先使人招安張繡、劉表,然後再圖徐州。 曹操聽孔融之論,竟是處處為著自己,不由大感驚奇。當即進宮,奏請獻帝詔準,欽點劉曄為使,至南陽宣旨。又親自寫書一封,令劉曄一併攜往南陽宛城。 孔融見自己計策得售,不由暗為劉備慶幸;又思劉曄此去,必然觸怒張繡,不免橫死劍下,不禁為之嘆息一回。 鏡頭轉換,劉曄出離許都,來至襄城。 劉曄先令隨從住進官驛,自己單騎微服,先到賈詡府中請見,請其說服張繡。 賈詡既知劉曄來意,留住府中,計議了一夜。次日一早來見張繡,當面說明曹操遣劉曄前來招安之事。 張繡不待說完,早已橫眉立目,抽出肋下寶劍,指著劉曄喝道:我與那曹操有欺嬸滅子之恨,你不知道?此次明為勸降,實為逛我進京,欲殺之而後快耳。你即送上門來,某便先殺你這操賊幫兇,再帶兵殺進許都,匡扶漢室。 劉曄並無一絲驚懼,只是冷笑不已。賈詡按住張繡手腕,令堂上侍從全部退出殿外,然後說道:將軍何言劉曄先生,乃是曹操心腹? 張繡對賈詡向來言聽計從,聽他如此說,即將寶劍還匣:難道不是?還望先生教我。 正說至此,殿外忽報:袁紹使節拜見。 賈詡止住話題,微微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