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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頁

蘇晏滿臉疑惑地瞥了蕭啟琛一眼,好似十分詫異這人為何今天如此有自知之明,但他知道這會兒只能順毛捋,於是轉移話題道:&ldo;你喊我來這兒幹嗎?&rdo;

正值午時,金陵城內人聲鼎沸。而蕭啟琛堂堂皇子就這麼大搖大擺地穿過幾條主街道,連個隨從都不帶,蘇晏問他為何,他反問道:&ldo;你不是武將嗎?&rdo;‐‐顯然過分相信了蘇晏的身手。

城南魚龍混雜,白天開著酒館、小吃攤,四處都是討生活的百姓,熙熙攘攘,倒也不失人間煙火味。可到了夜裡,掛紅燈籠的青樓妓館做了最底層人的生意,盜賊匪徒不時出沒,故而大人教育孩子,都是說&ldo;別往那處去&rdo;。

蕭啟琛就帶著蘇晏拐到此地,從錯綜複雜的街巷中找到了一所書院。

這塊三教九流聚集的地方儼然成了金陵城一塊難以啟齒的狗皮膏藥,而青瓦白牆的小書院彷彿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蓮花,矜持地在狗皮膏藥上站穩了腳跟。

牆內傳來陣陣讀書聲,念得抑揚頓挫。側耳聽了半晌,蕭啟琛才開口:&ldo;聽說這兒的先生有點意思,想找他聊聊天。&rdo;

蘇晏更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ldo;哦&rdo;了一聲,接過蕭啟琛剝下的瓜子殼,隨手放入一個小袋中。他陪著蕭啟琛又待了會兒,聽到裡頭的讀書聲停下,又靜默了會兒,旋即孩童下學時的嘈雜由遠及近,書院大門轟然開啟‐‐

及腰高的小崽子們魚貫而出,相互打鬧著跑遠,在巷口如同大河分流,躲進了一條一條狹窄的巷子,轉眼間就跑乾淨了。

街道兩旁其他人見慣不驚,而安安靜靜在門外待了許久的蕭啟琛這才站直,把手頭沒吃完的瓜子往懷裡一揣:&ldo;走,我們去見見這位先生。&rdo;

進門時,蘇晏偶一抬頭,才發現此間竟然還有名字。大門頂上一塊樸素的匾額,字跡還是新的,卻已有了風雨飄搖的意味,上書四字:霞山書院。

霞山書院內麻雀雖小,五臟俱全,小院子裡栽了梅花,在深秋落盡葉子,只餘光禿禿的枝幹在風中顫抖。正對面應當是課室,自然比不上國子監的進學氛圍,裡頭案幾坐墊亂七八糟,門前坐著個青年,正歪在那兒看書。

蘇晏餘光一瞥,見他看的既不是四書,也不是五經,反倒赫然是一本道家經典。這人真古怪,蘇晏想。

&ldo;敢問是霞山先生嗎?&rdo;蕭啟琛客氣地行了個禮。

那青年看著不過二十來歲,比之蕭啟平稍長,可也斷然沒到要被稱呼為&ldo;先生&rdo;的年紀。他卻大方地受了蕭啟琛這一拜,坐正了身子,道:&ldo;貴客?&rdo;

蕭啟琛道:&ldo;不敢,慕名而來,懇請先生解惑。&rdo;

霞山先生懶洋洋地起身,打量蕭啟琛一番,恍然大悟道:&ldo;你是那日在棲霞山上與我們一同作詩的年輕人,那天跑得倒是快,還沒來得及請教尊姓大名?&rdo;

蕭啟琛矜持道:&ldo;在下姓蕭,便是……臺城裡那位的,蕭。小時候曾與先生有一面之緣,你告訴我哥哥,他若為君,你必位極人臣。&rdo;

聽了這句的蘇晏一愣,不容他說話,那霞山先生便往後退了步,方才的從容驀然消失,驚訝道:&ldo;六殿下!?&rdo;

蕭啟琛一笑,顯出幾分年輕人的朝氣來:&ldo;謝公子,別來無恙?&rdo;

幾番你來我往的試探後,原來都是熟人。蘇晏坐在茶室中,聽蕭啟琛熱情洋溢地介紹道:&ldo;阿晏,這是謝相的孫兒,單名暉,字仲光,為著退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