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笠繼續道:“為了保密,此事不必電告上海區區長餘樂醒,直接讓他下屬的一個小組擔此重任……就讓上海區反間組直接負責。給上海區反間組發電,讓他們暫時放鬆現在的所有工作,全力投入到局本部直接領導的反‘飛雪行動’中。”毛人鳳已經在資料夾中記下了這些內容。戴笠又道:“此次反‘飛雪行動’屬絕密行動,在內部也要控制在一定的保密範圍之內,尤其不能讓中統的陳立夫、陳果夫、徐恩曾他們知道。委員長那裡我會在適當的時候上報。此次行動的成敗關係到我們全處的榮辱和黨國的利益,希望諸位明白。”眾人齊聲回答道:“明白。”
(作者按:1938年,國民黨臨時全國代表大會在武昌珞珈山舉行。會議決定對特務組織進行改組後,才有大家所熟知的中統、軍統之稱。在此之前,中統前身是CC系頭目陳果夫、陳立夫兄弟所掌管的特工總部,軍統的前身是戴笠所掌管的復新社特務處。抗日戰爭勝利後,中統改成中央黨員通訊局,軍統改成國防部保密局。小說前半部分寫的故事則是發生在特工總部與特務處合併時的軍統,即老軍統時,為了便於讀者閱讀,書中對兩個特務組織的名稱用的是大家所熟知的“中統”“軍統”之稱。)
上海,這座在二十世紀三十年代就已經成為東方國際大都市的城市裡,密佈著各國大使館、銀行、各級辦事處的大樓,各國貨船、客輪、軍艦在黃浦江上游弋,各種車輛在街道上來回穿行。這裡各國租界政府司法獨立,幫派林立,龍蛇混雜,熱鬧繁華的街市上混雜著形形色色的外國人,顯得既危險又安全。由於環境的複雜,這裡成了各國各派間諜雲集鬥爭的戰場。國民黨的軍統、中統、憲兵、警察,日本陸軍部隊、民間間諜網,中共特科,朝鮮國民黨、朝鮮革命黨,蘇聯契卡,英國MI…6,以及美國、法國、德國等各情報部門或公開或秘密的在這裡從事各種情報工作。當時的上海簡直就是冒險家的樂園、間諜的天堂。
1937年七月初,旭日從東海海面冉冉升起,黎明的上海格外明朗,法租界裡寂靜異常。在克爾西路19號的一間灰暗的房間裡,有四名神秘人物正在舉行秘密聚會。這四人分別是:軍統上海區反間組組長趙理彪、副組長王克金、諜報通訊員沈學華,以及號稱軍統“十朵金花”之一的“梅花”蘇惠娟。
這時,其中一人開口道:“今日召集諸位來,是有一件非常緊急的要事。戴老闆發來急電,日本間諜將在上海實施‘飛雪行動’,行動的內容局裡正在破譯當中。戴老闆已指示,讓我們全組內外特工先暫時放下其他工作,集中全力進行反‘飛雪行動’。我想請諸位先談談你們的高見。”說話的這人四十來歲年紀,一雙眼睛眯成一條線,長著長長的鷹鉤鼻,說話聲音沙啞,正是組長趙理彪。
站在後面的一名高挑時髦的年輕女性就是蘇惠娟,是中統秘密派遣到軍統內部的雙重間諜,她說道:“屬下認為,我們應該從兩方面入手:一方面對所掌握的日特進行監視或逮捕,另一方面想辦法偷到敵人的密碼本。”其餘幾個人也沒有更好的辦法,都點頭認同。
趙理彪最後抽了口煙,將菸蒂在菸灰缸裡捻滅,道:“好,從現在起加大對日特的偵察力度。除已經懷疑和確認的外,只要是日本人,或和日本人有接觸的人,不管是什麼身份,都不能放過。如果人手不夠,我可以以其他理由讓警察局派人協助調查。若有重要情況,要立即上報總部,或者果斷地採取相應措施。不過,不到萬不得已,不要有過分行動,以免打草驚蛇。”三人齊道:“是。”
趙理彪又問蘇惠娟道:“‘梅花’小姐,宮本太郎最近可有什麼舉動沒有?”蘇惠娟若有所思地回答道:“這麼久以來都沒有偵察到什麼,他確實像是個本分的商人,何況他還沒住在日本人的地盤,而是住在英租界裡。”停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