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也忍不住,眼眶一紅道:“太師,我父兄都去了。”三娘嘆口氣,這件事已經是天下皆知,這時候說來明顯想人安慰她啊。
當下三娘拉著的玉手,柔聲道:“你想哭就哭出來吧。”柔聲細語,三娘這種即威武豪邁,又體貼細心的舉動,讓努力包裹自己的保護層一下子盡數脫落,撲在三娘懷中,忍不住放聲大哭起來。
車外是軍民百姓們慶賀大捷的歡慶場面,鑼鼓喧天,鞭炮齊鳴,歡呼震天,車內卻是一國女帝撲在重臣懷中痛苦流涕,真是內外兩重天,誰也沒幹擾誰。
哭了大半天,車駕都快進開封城了,才漸漸止住了哭泣,她一路上一邊哭一邊將埋藏在自己心中的苦悶和鬱結都說了給三娘聽。也不知道為什麼一見三娘就會將心裡話都說了,這些話她沒有對黃裳說,也沒對她皇嫂朱皇后說,反而是在這祝捷慶典上,與其實並不太熟稔的三娘說了。
有時候人就是這般奇怪,有些心裡話是不會對最親近的人說起,反而是不太熟的人,反而會更願意和她傾訴。而則可憐得多,自從做了皇帝之後,心裡話不敢和黃裳說了,因為黃裳一直對她畢恭畢敬,保持著君臣的禮儀,朱皇后也是這樣,對待她好像對待天子那般客氣,親疏之間被皇權築起的高牆阻擋住了。
反而是三娘,這個不把皇權放在眼裡的人,將只看做一個少女的人,從她身上找到了親近之意,什麼都和她說了。三娘一邊聽她傾訴哭泣,一邊柔聲安慰,就好像一個鄰家大姐安慰小妹妹一般,也好像一個體貼男子安慰自家心儀女子一般,氣氛雖然和睦,但三娘心中卻覺得有說不出的詭異。
只因說到底,害死二帝的人是她,將至於皇位上炙烤的人是她,害得她家中剩餘姑嫂姐妹都成了寡婦的人是她。一個兇手安慰受害人,這等場景對於知曉一切內情的三娘來說,自然是氣氛詭異的。三娘忍不住想道:“若是有一天,你知道了所有真相,你會如何?”
這個念頭一閃而過,三娘卻將它瞬息掐滅,三娘心中暗道:“決不能讓她知道真相,不知道也是一種幸福。”回宮的路上,就這樣肆意發洩自己的心結,而三娘則將腹黑進行到底,若無其事的百般安慰。
進了開封,快至皇城時,忽然道:“太師,今後沒人時,我能不能叫你姐姐?”三娘急忙搖頭道:“不要叫我姐姐,但我我可稱呼你為妹妹。”頓了頓,三娘輕撫玉頰柔聲道:“我更喜歡人叫我官人。”
目光灼灼,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心中泛起一絲漣漪,倒覺得此刻三孃的目光不似一個女子,而是一個偉岸丈夫。三娘輕輕將她攬入懷中,柔聲道:“叫我官人,今後萬事有我,我會護你一生一世。”
“官人……”聲音細弱蚊音,還是叫了出口,不知為何,三娘那句萬事有我,護你一生一世,給了莫大的安慰和安全感。其實和許多少女一樣,也只是需要有人體貼安慰和安全感而已。
到了宮中,和三娘下了車駕,隨後按照規制,在三孃的護持下,祭告了天地太廟,將俘獲的金軍帥印、旌旗等物供奉太廟,金軍大將首級在二帝靈前享祭後,便懸掛開封城門示眾,七天後挫骨揚灰,將首級銷燬。
祭告太廟得勝的訊息後,在宮中大宴群臣,三娘自然是眾星捧月一般,成了當場的主角,百官群臣之內,十之七八都是盧俊義、婁敏中、聞煥章、高俅等提拔起來的官員,自然是一派歌功頌德之聲。
酒至酣時,數內有禮部員外郎高益出班奏道:“扈太師託孤重臣,以兵甲抗擊金虜,殫精竭慮,親身領軍,拼殺疆場,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