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文大叔在說話的時候,赫蒂明確感覺到有一道犀利的目光停頓在自己身上,如刀鋒利,扎得她渾身汗毛直立。
小半晌之後,才聽馬車裡悠悠傳來一聲:“既然如此,小孩,你是否見過這種藥草?”
隨著問話,一名騎士上前,遞過來一張絲制卷軸。
攤開之後,可見其上繪製了一株像是雜草一般的植物。
這樣的考驗可難不倒赫蒂,只一眼,她便認出這是五級魔植白絨草,具有極佳的淨化功能,並且是眼疾良藥——一念閃過,她突然憶及馬車四周罕見地用黑紗圍窗,也許,車裡有誰患有眼疾,見不得光?
這樣的聯想只是一閃既逝,赫蒂不敢多想,卷好卷軸,恭敬遞迴,一邊應道:“這是白絨草,漢默大師曾經種植過,草藥圃裡應該還留有種子,只是,多年沒人照料,不知道現在是否還有存活。”
“有種子就好,小孩,你上來帶路,”懶洋洋的男聲總算是加了些活力,伸手一指赫蒂,就要她帶路。
話音才落,便有騎士將赫蒂抱上馬車車轅處,馬車即時啟動,與此同時,一名騎士在與艾文大叔擦身之際,丟下一個小錢袋——雖然有距離與噪音的干擾,赫蒂依舊能從錢袋中錢幣碰撞的聲音大致推出其價值。
這一估算,她心中便不由振奮——這夥人出手極大方,只要自己表現好了,恐怕接下來幾月的伙食費便都有著落了!
……
從碼頭到漢默山的路有許多,因為這座山曾經是一位大師級鍊金師的苦修地,所以,來帕布里奇亞旅遊的人們總會帶著獵奇心思上來逛一逛,由此,開闢出多條旅遊路線。
不過,赫蒂今天可沒帶人走那些寬鬆卻繞遠路的觀光大道,而是挑了一條堪堪僅容兩輛馬車前進的土路——這條路是漢默大師最初開闢的,路雖窄,卻是進山的捷徑。
大約經過一個小時的車程,午餐前,他們終於到達漢默大師曾經的藥圃——沒有人特意照顧,這裡已是雜草遍地,只隱約可觀藥圃曾經的外圍欄圈,就算如今有些魔植,恐怕也被雜草遮掩,難以辨尋。
藥圃修的位置極有趣,東側靠山,南側臨崖,走到南側邊緣處,可眺望遠處海景,習習海風吹來,很是舒爽。
到達這裡,馬車裡的兩人總算是下車來,當先一人金髮燦爛,編成一根蓬鬆長辮垂於身前,白衣翩翩,很是高潔,不言不笑,只是簡單地站在那裡便會讓人生出一種神聖之感。
隨後一人正好與之相反,渾身黑衣,就連頭上也戴了一件類似貴婦人遮陽一般的小帽,把臉遮了大半,只露出一角線條剛硬的下巴——從體形上來看,分明可分辨出這是一位身材高大的男性,所以,赫蒂不免在心底猜測,也許,正是這位需要白絨草?
陽光俊美的一位眺望了一下海景,看著海面上繁忙的海運,嘖了一聲,似諷似嘆一般說道:“自從‘海洋壁壘’被打破,大家就像瘋了一樣……也不想想,海族都快受不了這片海域,人類又怎麼能輕易征服?”
黑衣人側對海景,沒有反應,也不知他是見還是未見,聽還是未聽。
前者見狀,嗤笑一聲,也不再繼續之前的話題,轉過身來,伸手點了點赫蒂,說道:“小孩,你今天如果能找來白絨草,我另加獎勵,不過,如果沒找到嘛……”
未盡之言究竟是個什麼意思,卻是誰也不願領會的。
這樣的要求雖然有些霸道無理,但是他們擁有絕對的實力如此霸道,如此無理——這就是貴族,人類世界的特權階級,擁有高貴的血統與教養,強大的實力與勢力,面對他們,平民所能做的,只有服從。
赫蒂一直是個聰明的孩子,不僅學習能力強悍,更重要的是極能審時度勢,什麼時候該做什麼事,面對什麼人該說什麼話……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