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感到渾身痠痛,下午摔跤跌破的地方也隱隱作痛,連頭裡都是昏昏沉沉的。身邊的燕珍發出模糊的囈語,但她可以聽清夏人傑三個字。她轉頭看了燕珍一眼,黑暗中無法辨識她的臉,這個少女顯然在捕捉著愛情,但她能捉到嗎?
詩蘋開始感到燥熱,雖然氣溫很低,冷風正從帳幕的縫裡灌進來。她覺得口渴,渴望有一口水喝。爬出了睡袋,她穿上厚厚的毛衣,悄悄的溜到帳篷外面。冷風撲向她來,她不禁打了個寒噤。在黑暗裡,一隻手突然抓住了她,她幾乎驚叫了起來,立即,她聽到江浩的聲音:
“是我,請跟我來!”她茫然的跟著他走到一塊大山石底下,氣溫低得驚人,她在發著抖。“我在你帳篷外面站了兩小時,我猜想你或者會出來。”他說,聲音低低的。她不說話,仍然在發抖。猛然間,他強而有力的手臂擁抱住了她,她不由自主的倒進了他的懷裡,他烏黑的眼睛在月光下閃爍,帶著一抹狂野的光芒。他的嘴唇在她臉上滑動,額角、眼睛、鼻子,最後落在嘴唇上。
“不要,”她模糊的、軟弱的說:“請不要!”
他的回答是把她挽得更緊,緊得她透不過氣來,他的嘴唇壓著她的唇,他的手環抱著她的腰和背。她閉上眼睛,感到恐懼,感到甜蜜,感到說不出的各種複雜的情緒。但,接著,一切思想離開她,她也緊緊的抱住了他的腰,不顧一切的,瘋狂的回吻了他。那個失落的“我”回來了,那一直埋藏在冰山的外表下,熱情如火的“我”又覺醒了!她覺得呼吸急促,心臟在劇烈的撞擊著胸膛。
“詩蘋,這是你的名字,是嗎?我聽到他這樣叫你!”
“不要提到他,請不要!”她說。
他們繼續吻著,他解開自己那件晴雨兩用的風衣,把她包了進去,她小小的身子緊貼著他的……兩條軟軟的胳膊勾著他的脖子。“詩蘋,離開他,你是我的!”他說:“我小小的詩蘋,像一株小草,一株幸運草!”他又吻她,然後審視著她的臉,她的眼睛。“不!”她掙扎的說:“我不是你的,你的幸運草在那邊,那邊帳篷裡!她會帶給你金錢和名譽!我卻空無所有!”“你帶給我心靈的寧靜與和平,你使我找回即將消滅的真‘我’!我要你,詩蘋,我從沒有這樣強烈的要一樣東西,世界上其他任何的東西我都不要了!”
“你會要的,當你下了山,又走到‘人’的世界裡去的時候,你會要其他那些東西的。”
他凝視她,她輕輕的說:
“我說過,我只相信‘現在’,我不相信‘未來’,現在我在你懷裡,你可以吻我,但不要去追求渺小不可知的未來。下了山,你將是李美嘉的未婚夫,我是趙克文的妻子,我們所有的只是‘現在’!”他繼續凝視她,用手指輕輕的撫摸她的面頰,然後盯住她的眼睛,一個字一個字的說:
“我要你!我告訴你我要你!”
她不再說話,只把面頰緊緊的貼在他那寬闊而結實的胸膛上。他摟住她,感到她在劇烈的顫抖,他把她裹得更緊,問:
“你冷嗎?”“不。”“你在發抖!”她摟緊了他的腰,內心有一個小聲音在警告的叫她回去,叫她擺脫這個男孩子,但那聲音是太小了,太弱了,她嘆息了一聲說:“我害怕!”“你怕什麼?”“我不知道!”他托起了她的下巴,於是,他們又接吻了,她閉上眼睛,感到天地都在搖動,她暈眩,她也快樂。“這山是神奇的。”她模糊的想,“這夜也是神奇的。”她想。把自己全身都倚在江浩身上,心底那個警告的小聲音迅速的隱沒了。
清晨,大家都起得很早,奮鬥了三天,終於要到達山頂了,每個人都有種無法抑制的興奮。他們把行囊收拾好,仍然放在營地,除了水壺以外,他們隨身不帶任何東西。因為,按計劃他們八時就可以到達山頂、十時就可返回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