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寒雪擔心地看著隗辛說:“就像成為錨點的人腦海中會出現天平幻影一樣,那個夢可能也是一個預兆,如果發現了什麼,你不要逞強。我也會注意其他玩家的狀態,看他們有沒有做什麼奇怪的夢。”
“可能只有我做了夢,因為去過那個世界的只有我。”隗辛輕微蹙眉,“這個夢的含義,其實我觸控到了一些。”
“夢見神把你吃了,可不是什麼好的含義。”於寒雪凝重地說。
“剝奪者剝奪超凡能力的過程,其實就是剝奪那位神明權柄的過程,只是那位神整體太大,散播出去的權柄又太小,我每剝奪一個人,就像從一整袋稻米中撿起了一小粒米。”隗辛用通俗易懂的比喻說,“而出現在我夢中的那位神,和梅爾維爾侍奉的那位神不一樣……那位神是黑巫師,我夢境中的神是灰巫師。”
夢境中的那位存在……祂的面貌隗辛已經記不起來了。只記得祂長了一張巨大的嘴巴,彷彿能把整個星球都給一口吞噬掉。
於寒雪倒抽冷氣,“祂把你吃掉,難道是因為你身上帶的米太多讓祂垂涎了嗎?”
隗辛嘴角一彎,噗嗤笑出了聲。
“你笑什麼?這個比喻可是你先開的頭。”於寒雪惱怒地看她,“我很擔心你,結果你還有心情笑,我是不是該誇你心理素質好呢?”
“誇讚總是不嫌多的,你當然可以誇我。”隗辛及時收斂笑意,正經地說,“你說的話是站得住腳的。根據梅爾維爾的話,兩位神是在爭奪權柄,我身上攜帶了令人垂涎的黑巫師的權柄,於是灰巫師快按捺不住了。我剝奪的每一個能力都會成為我的催命符,剝奪的能力越多,我這塊小餅乾就越甜美,就越讓祂想吃掉。”
於寒雪沉重地說出了一句話:“凡事皆有代價……這句話貫穿始終。最初我們都不明白,現在我們都明白了。這麼說,投射在你身上的是兩位神明的雙重注視,黑巫師的注視讓你走入了那個神奇的虛假維度,讓你走上了覲見神的道路,最終你會成為神的奴僕融入祂;灰巫師的注視會讓你成為點心,祂想吞掉你身上攜帶的那些權柄,你的結局會是被祂吃掉。”
“應該是這樣。”隗辛說,“所以我現在很慎重,雖然我身上還有剝奪的權能,但除非必要,我絕對不會再殺人剝奪超凡能力了,這隻會讓我這塊點心變得越來越美味,讓祂加倍想要吃掉我。”
“不過……”她遲疑地說,“我能感覺到那位灰巫師似乎並未真的把我放在心上,這個夢最多隻是一個預知,提醒我謹慎一些,不要再收攏權柄,不要讓我這塊小點心變成大蛋糕。”
“你憑藉什麼判斷?又是直覺嗎?”於寒雪問,“還是說那個夢是梅爾維爾給你託夢?”
“是直覺……被神注視是有微妙的感覺的。”隗辛沉吟片刻,“總之我是有自己的判斷的,你不用過於擔心我,我告訴你是為了提醒你——除非到了迫不得已的地步,儘量少剝奪能力。”
“我一直都是這樣做的,其實你也一直是這樣做的。”於寒雪嘆息,“走到這一步,實屬偶然。”她猶猶豫豫地多問了一句,“如果情況不妙,梅爾維爾能幫你嗎?他融入了神,但還保留著一點自己的意識,不是嗎?”
“神是遊戲的掌控者,是主人,梅爾維爾充其量只是一個管理員,如果他能幫我更多,就沒必要如此隱晦地引導。甚至我懷疑,他已經沒有多少自我意識了,如果他的意識強到可以與神抗衡,那遊戲可能也就不存在了。”隗辛說。
“也是……他還提醒你不要向前,讓你離開覲見之路。”於寒雪抿唇。
“好了,我們在夢中拖的時間有點久了,雖然夢境中的時間流速和現實世界不一致,但我認為我得放你早點休息,畢竟你也很忙。”隗辛笑著說,“再見,寒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