圍的池水多麼洶湧翻騰,多麼讓人窒息,體內仍然是一片死寂,林凡用盡全力也不能壓榨出太多的力量。
這該如何是好?
林凡苦著一張臉,視野掃動,空蕩蕩的池子裡只有猩紅的血水在翻騰,灼熱窒息的感覺不斷襲擊著他,想要擊垮他的精神。
不過林凡仍然緊咬牙關,堅守著自己心神不會模糊,同時大腦飛快轉動,思考每一個可能應對眼前狀況的辦法。
可惜的是,他現在除了歸一之境那點可憐的力量以外,根本就不能再調動出更多的力量來與鑄命池對抗,久而久之的,那股恐怖的壓迫感讓他無法集中精神思考,而身體也漸漸失去了行動能力,只能被迫在這池子中央懸浮著,像是無依無靠的浮萍,只能任憑池水翻滾之間將他操控玩弄。
“他應該堅持不久了。”
鑄命池旁,無之法則語氣絕對的說道。
而老人的臉色也並非是樂觀,卻依舊嘴硬道:“那可未必,這池子一時不將他弄死,老頭子我就相信他能堅持下去。”
“負隅頑抗,何其可悲。”無之法則閉目冷笑,語氣裡充滿了濃濃的不屑。
鑄命池億萬年都不會遇到的異變被林凡遇到,這雖然算是他的機緣,可同樣也是他闖不過的死劫。
就如同行山之險,越龍之門,渡過,則一飛沖天,渡不過,便屍骨無存。
老人倔強的不言不語,眼睛死死盯著那根本沒有沸騰,卻熱度驚人的水池,心情已經凝重至極,高高懸起後便沒有放下。
至於本應該最緊張的無之法則反而像是沒事人一樣閉目養神,時而淡淡朝池內張望一眼,神色上沒有半分變化,就像是置身事外的局外人。
時間在一點一點流逝,不知不覺,鑄命池附近已經徹底黑了下來。
柔和的月光不知何時佈滿天地,將那一抹血色照耀的刺目至極。
幽然血光像是張口擇人而噬的惡魔,林凡便是那不知死活投身其中的餌食,註定九死一生。
月光如瀑,夜空如洗。
無之法則靜坐一旁,極美的臉龐生冷至極,讓人以為他是一座雕塑。
老人則是不斷吧嗒吧嗒抽著菸袋,沒有一點菸冒出來,還是能夠讓人感覺到他的急切。
不急不行,他這一輩子,除了釀酒真正投入過,就只對林凡這件事如此認真,假如林凡真出了什麼三長兩短,老人是斷不會放過身邊這個傢伙的。
“你這樣急也沒用,現在連一天都沒有過去,此時他還沒有魂飛魄散,也算是極為不易的事情了。”
無之法則雖然嘴上凌厲了一點,實際心地並不壞,他仔細打量著池水,隨即說道:“天亮便算是一整日,假如他能夠活下來,我就承認他有資格做我的主人。”
“不是說三天嗎?”
“三天只是一個說法,當然他如果能夠堅持三天的話,那是最好的。因為只有在池中堅持三天以上,才能夠得到最好的效果,如果不能的話,倒也無所謂。”說著,無之法則又沉默了一會,低聲道:“規矩只是死的。”
“呵呵,你也有今天啊?”
老人聽後楞了很久很久,之後便是開懷的長笑,也是很久很久。
從那之後,無之法則就再也沒有開口說過一句話,直到天亮。
天亮以後,池水裡依舊沒有什麼動靜,只是林凡的身影似乎已經墜到了池底,再也看不清晰了。
唯一的變化,便是那抹猙獰的血色,彷彿比昨天淡了不少。
這個發現不光是讓老人感到欣慰,就連無之法則的嘴角都掛著一抹微笑。
“如果他能再堅持一會……”
無之法則忽然說道。
“快救人吧,這池水可是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