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話音未落,營帳中又走出了餘紹元,一臉深沉,似有心事萬千。
杜永貞像是忽然明白了什麼,立馬跪地而向餘紹元低下頭:&ldo;多謝太醫醫治好了殿下,只不過……&rdo;
只不過那時候肖珝不是已經斷氣了嗎?這年輕太醫醫術難不成如此高超,能夠有起死人、肉白骨的本事?
但這個念頭也不過是在他腦子裡匆匆過了一下,巨大的喜悅已經將疑惑徹底沖走,他起身,一瘸一拐地快步朝肖珝走去,充血的眼裡含滿了淚水,雙唇蠕動,一時間竟然連半個字都說不出口。
肖珝輕然含笑,算是感激。
而餘紹元抿唇,也沒有再說什麼,手指只輕輕拂過了懷中一隻奄奄一息的小獸。
肖珝側頭,餘紹元沉默著將小□□到他手中。
肖珝抱著小獸,又上前一步,走到還在目瞪口呆如木雞一般的塗山林林跟前,輕輕笑道:&ldo;林林,你發什麼呆呢?你看,這是白衣啊,它千里迢迢到這裡來,大約是想你了罷……&rdo;
他懷中的小獸沉沉混混地閉眼睡著,似對外界一切都毫無反應。
但肖珝知道,它那時候的確是想念她了。
只是塗山林林並不關心白衣如何,她低頭,嘴唇挪動了半晌,終於喚出了幾個字:&ldo;肖……肖珝……&rdo;
說著,眼淚如潮水般湧出,跨出一步,一把抱住了肖珝,用了全部的力氣。
她用力地靠近肖珝,想要靠得更近更近更近一些。想要把他揉入身體裡,嵌入靈魂中,從此死生一道,不必再受分離之苦。
她並不想去思考為什麼肖珝還活著。
明明方才他受了那麼重的傷,他一個凡人,死了就死了,哪有什麼起死回生的本領,就連她這個老妖怪曾經修煉那麼多年,還不是該死就死得透透的,死而重生之後居然還能被那群狼妖給追殺上來。
可即使肖珝這死生之間有萬般的不合理,她也不想再去探究,就當做一切如夢如幻,而此時還能抱住的眼前這個溫熱身體,一切依舊,那便一切都好。
一切都再好不過了。
白衣似乎終於對周圍有了點反應,慢慢從沉睡中抬起了頭,眼睛還眯著。
而它眼中沒了神,就如覆蓋上了一層厚厚的霧氣,看不透今生,也望不到來世。
杜永貞站起身來,悄悄問了餘紹元一句:&ldo;這位太醫,請問殿下哪裡撿來的小狼崽?&rdo;
餘紹元睨了他一眼:&ldo;這是殿下一直養在東宮的狗啊。&rdo;
&ldo;狗?可這明明是……&rdo;
&ldo;殿下說那是狗便是狗,沒什麼可質疑的,&rdo;餘紹元道,又四下望去,&ldo;如今戰勝,殿下也該整軍回朝了!&rdo;
大軍損失慘重,但卻意外勝利,活捉了敵軍眾多將領和俘虜,繳獲糧草,可謂是否極泰來。
一眾掛傷的將士們圍在營地中,火塘燒得極旺,興奮得熱火朝天,幾乎也忘記了這天寒地凍。
多年徵戰,妻離子散,馬革裹屍,終於熬到寒冬過去,春至大地。
營帳內,杜永貞雖然一身是傷,但喝起酒來絲毫不客氣,一飲盡興,酒氣上頭,高談闊論起戰事兇險而眾人神勇抗敵的情狀。
肖珝微笑,一手執杯相迎,一手握住塗山林林的手。
&ldo;有些奇怪,&rdo;塗山林林懷抱著白衣,有些疑惑,靠近肖珝低聲問道,&ldo;白衣它今日為何一直奄奄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