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墨道:“這事說來還是少帥的功勞,墨不過是受了少帥指點,監視並跟蹤那白虎等三人罷了,那三人當日受傷之後逃進蔡凡生家,第二日便分別假扮成蔡家的小姐和兩名奴僕,以回老家探親為藉口離開了洛陽……”
“他們竟然能混出去?”雲錚有些訝然:“不是全城戒嚴了嗎?怎麼這麼容易出去的?”
李墨冷笑道:“那些守門的兵丁,被蔡凡生用了不到一千兩銀子就收買了,理由嘛,無非就是說是他老母病重,要見孫女兒……這人一旦沒了良心,連詛咒母親病重的話也能說得出來了,當真是狼心狗肺!”
雲錚一聽,也很是皺了皺眉:“這洛陽守軍竟然腐化如斯,當真可恨!……然後呢?”
“然後墨便一路跟蹤他們而去,墨雖然武功不高,不過這追蹤之術倒也還有些門道,他們三人一開始也頗為警覺,有幾次想引墨上鉤,不過都被墨識破。待到他們三人出了河南,也就放心大膽的走了,墨一直潛伏跟隨,最後便來到了這金鱗山莊……”
雲錚“哦”了一聲,略一思索,又問道:“那李兄又是如何被追殺上了的?”
李墨苦笑道:“墨當時因為對自己的追蹤之術太過自信,所以在他們上了西山之後,墨依然不管不顧地跟了上去,不料西山青龍教外鬆內緊,到處都是青龍教的人,有許多人看似老實巴交地茶農,其實也是青龍教的教眾。墨一來是外人,二來又多次問起金鱗山莊裡頭的事,結果就引起了人家的注意,然後金鱗山莊便派了人來抓墨,墨當時已經知道新軍集訓之事,所以預計少帥定然要去揚州,於是一路北奔,想去揚州尋找少帥,不料那十三人竟如附骨之蛆,緊跟不捨,墨被纏得沒法,終於在揚州城外跟他們交上了手,卻不想那十三人雖然個人武藝不算高明,卻有一個奇異的陣法……再後來的事情,少帥已經都知道了。”
雲錚點了點頭:“如此說來,這金鱗山莊倒的確很有可能便是青龍教巢穴了,此時當要上報朝廷才是……”他嘴上說這要上報朝廷,不過這只是說給李墨這個對“天下百姓”有著莫名其妙的使命感的傢伙聽的,他還需要青龍教給朝廷添亂呢,又怎麼會如此好心的跑去提醒朝廷?至於李墨動不動就提起的“多少無辜百姓遭殃”,雲錚的理解也跟李墨不同。首先他到現在為止仍然不覺得青龍教能有多大前途,之所以在李墨他們面前說起青龍教的時候總是說他們如何如何厲害,其實那只是因為雲錚別有目的罷了。在他看來,透過邪教撥亂天下,中國歷史上就沒有一個是成功了的,從黃巾到太平天國或者把義和團也算上,沒有一個是成事了的。唯一一個跟教會沾邊而成功的,叫朱元璋,可人家一開始就只是利用一下小明王的名頭吸引元軍主力不找他的麻煩,後來實力一大,乾脆把那可憐巴巴的韓林兒幹掉了事。顯然他這個例子是不能算數的。
所以他說著說著,又眉頭大皺,有些猶豫:“只是朝廷既然已經知道此事,若是我還巴巴地跑去上報,只怕朝廷根本不屑一顧,還可能懷疑我插手江南事務的意圖……這可就有些麻煩了。”他說著,一副深深思索的模樣,眼角的餘光卻偷偷注意著李墨的反應。
果然李墨也眉頭一皺,似乎在思索其中的問題,他雖然不怎麼精通政治權謀,卻也不是蠢人,自然知道皇室對雲家是有提防之心的,若是雲錚忽然表現得十分關心江南局勢,的確有可能引起皇帝心頭起疑,若果真出現如此情形,則不僅沒有使青龍教被皇帝重視起來,反而有可能讓雲家受到更多的猜忌,確實不是什麼好事。
就在李墨苦苦思索的同時,雲錚卻心情愜意地喝起那上好的瀘州老窖來——當然,從他深深皺眉的表情上來看,完全是在喝悶酒。
誠叔忽然開口道:“少爺,你跟李公子先進船艙裡一下,那青龍教好像派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