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盟突然猶豫起來,該告訴父親他賞了她一個耳光嗎?她不知要不要說,腦中一片混亂。
沒有追問,宋宇盛讓她擁有保留的權利。掏出手帕,他為她拭去未乾的淚水。“他不是恨你,只是氣傻了,才說出那麼決裂的話。別想太多,船到橋頭自然直,一切問題都會迎刃而解的。”
“可是——”艾盟還想爭辯。
“相信我。”宋宇盛用眼神做保證。
於紹倫一夜無眠,連整個大白天都不知道怎麼過完了。芷凡更是不見人影,這幾天真不清楚她在忙些什麼。
昨夜艾盟堅持分手的記憶為何還那麼清晰?她殘忍的言語為何還在腦中縈繞不去?他不想相信她會這般絕情,卻找不到理由為她脫罪,難道真是自己自作多情,才惹來一身傷痛嗎?
他抬頭,凝視那張曾在他首次個人展中大出風頭的照片,它懸掛在他房裡單調的牆上,反成一種裝飾主體。
其實,除了艾盟堅持分手令他失控之外,她說出她和宋宇盛的關係,才是徹徹底底引爆他怒氣的原因。他一直沒想到他們有可能是父女,而她知道卻始終瞞著他,這對他只有一個意義——不信任。
如果他和艾盟的感情基礎是建立在彼此的互相猜疑上,那麼分手或許是件好事,他突然悲觀地想了一下。
不,他不能就此放棄!他不相信艾盟對他絲毫不具感情!他一定會找出她真正的感受。因為,他在她冷漠的言語之下,好像看到了不很明顯的不確定。就算那不確定只有千分之一,他還是要追根究柢。
“孟芸,你到底要怎樣嘛!”芷凡的聲音打斷他的思緒,他無聲無息走出房間。
“很簡單啊!你只要多製造一些我和你哥獨處的機會就行了,其他的我可以自行處理。你忘了你說要幫我俘虜你哥的嗎?”
孟芸的話使他倏地停下腳步。她竟然還沒死心,還巴望能成為他的妻子,難道她不明白他對她只有類似兄妹的感情嗎?他激動得幾乎想衝出去抓住她,用力搖晃她的肩膀;告訴她不要再存有幻想,因為那是不可能實現的。
但理智制止了他,讓他稍微冷靜下來,他想再多聽一些孟芸的計劃。他倒是很驚訝這次自己在盛怒之下,居然沒有失去理智,原來要失去理智還得看物件。
“沒有!”芷凡記得一清二楚,但現在她可不再確定孟芸是否真的適合哥了。“我儘量。”
“儘量?拜託,於芷凡小姐,儘量是不足以成事的。請你盡心、盡力,拿出所有的看家本領來幫忙,行嗎?”孟芸像在教訓小孩般。
我自己都煩得快死了,怎麼全心管你呢?這是芷凡直覺的反應。她不能忘記韋康森痛苦而憤怒的眼神,更不能原諒自己的粗魯和殘忍。最近韋家兩老常打電話來要她過去玩,陪陪他們,韋媽媽更是催得緊,但為了避免碰見他,她都以身體不舒服的藉口一一婉拒了。她不敢面對他,怕他犀利的目光不肯原諒、不願輕饒她,這樣她一定會發狂的。
“你有沒有聽進去啊?”孟芸瞧見她在發呆,狠狠吼了一句。
芷凡嚇得險些丟了魂。“別鬼喊鬼叫的!”
“虧你還是我最要好的朋友,你不幫我,誰幫我?不過,最重要的還是讓宋艾盟永遠消失,如此一來,我就沒有情敵了。屆時不需要你,我也能把你哥製得服服貼貼的,這不是太好了嗎?”
什麼?
艾盟?情敵?消失?
原來孟芸把她當敵人,莫怪乎她會想退出他的生活了。她一定想得太多,自覺自己比不過孟芸,才出此下策!
艾盟啊艾盟,你這個沒有自信的小笨瓜,居然以為我會用世俗的標準來判定你是否配得上我?你實在太小看我了。於紹倫有如心頭大石落了地,幾乎想要放口大笑,沒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