狠狠地鄙視自己一番,她佯裝隨意,“哦!原來是這樣啊!”
顧長溪玉手輕放在琴上,隨後,輕輕撥絃。
只可惜,坐他旁邊,只能偷偷欣賞他完美的側臉。又或者低眉打量他不斷移動的玉手。她猜想,若換個角度,顧長溪撫琴的畫面定是一道唯美的風景線。
伴著瀑布之聲,他的琴聲悠揚而出。
央琹沒聽過這曲子,但覺得曲調輕鬆愉快,很符合山間小橋流水,又讓她聯想到鳥兒春歌。
待他緩緩結尾,她不解道,“雖然我不太懂琴,但覺得很好聽啊!”
為何要怕?並沒爛到要她命的地步啊?
顧長溪嘴角微微一勾,蔥白修長的食指朝前方指了指。
見他表情有些奇怪,央琹循著手指望去。
“啊!”
一直低眉,或者欣賞他的美顏,竟不知周圍的變化。
嚇了一跳,往他挪得近些,“他們是誰?什麼時候來的?”
方才明明只有兩人,如今,前面全是人,皆目光呆滯,死死盯著他手上的紅琴。
央琹心裡漏了一拍,扭頭一看,竟發現,兩人被圍得密不透風。
這些“人”,有男人,女人,老人,小孩,有的穿戴整潔,有的衣衫襤褸,有的貌美如仙,有的五官歪斜。
眼前的一名打著傘的女子,由於被傘遮了臉,她不免好奇地想看清那女子的容顏。
那女子緩緩將傘抬高,漸漸露出下巴。
央琹心裡一怔,撲通撲通直跳。
因為,那女子的雙唇腐爛,還掛著白皮,鼻子算比較完好,只是磕破了些,一隻眼睛歪斜著,另一隻掉了出來,懸掛著,漆黑的眼洞盡是紅紫色的動脈組織,白皙的臉上,沾滿了乾涸的血跡。
“這是怎麼一回事?”她向來大膽,如今身懷仙靈,自然沒有到驚悚的情緒。
反倒是顧長溪的反應讓她更吃驚。他明明毫無靈力,可怎麼一點也不害怕?
聳了聳肩,“在下也不知道,第一次撫琴的時候是在七歲,那時候剛學會《霓裳》,父親和母親設宴,讓我在大家面前彈奏。哪知待我彈完,死去的祖母和其他一些人的鬼魂便站滿了廳子。”
後面的內容,他不說,央琹也猜到。難怪他能如此淡定,應該是習慣了。
“後來,父親和母親便不讓我撫琴,可我卻愛,好像一日不彈,便渾身不舒服。”
這並不是什麼愉快的記憶,但他卻說的很輕鬆,她心裡頓時一陣憐憫,仰望著他的側臉聆聽。
而他像從悠遠的記憶回過神,低頭笑對她,“我聽聞得昌山無人煙,便想著來撫琴,好不嚇著他人!”
這世界真是無奇不有!
掃了一眼這些“人”,她皺了皺眉,“他們該不會一直跟你吧?”
☆、第五十九章 因為有趣
“姑娘叫什麼名字?”
“央琹,他們不走嗎?”
鬼魂越來越多,讓周圍溫度驟降。這樣的畫面不說有多駭人,但怎麼也覺得太詭異。
見她一臉擔憂,他無奈,“沒聽上三曲,他們是不會離去的。”
說著,他低眉,玉手遊走琴間,都是不知名的曲調,三曲下來,央琹已昏昏欲睡,眼皮重的在打架,身體像是被被抽去了力量,小腦袋歪倒在他的肩上。一片縷葉緩緩飄下,落在她頭上。
琴聲戛然而止,他玉手放在弦上。周圍的鬼魂早已消散。淡淡一笑,抬手間將她頭上的葉子輕輕捻開。
茂密的樹枝一顫,一抹倩影從天而降,素手上的油紙傘,讓她緩緩降落。
“為何要騙她?”冰冷的語氣,毫無情緒,似是有簡單的敘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