淌進我的血,我的肉,我身體裡的每一個部分。
當天晚上,灸舞和我說了許多北山的事,他說那裡很美,終年都積滿了晶瑩的雪花,只可惜赤焰國屢屢侵犯,死人的血玷汙了那裡的純淨。
“總有一天,我要把赤焰人的火永遠趕出珠華的土地。”他說這話的時候,眸裡有種閃爍的光芒在燦爛跳動,“你信麼?總有一天,我要讓這個世界裡再也沒有戰爭!”
他又回頭看向我,那種殷切與堅定,完全不像是一個十三歲少年所能有的。
我沒有回他,而是彎起唇角,用笑容代表了一切回答。
於是,他也笑了,嘴角一咧的豪爽與利落,真的很有幾分爹爹曾經的味道。
我不知那晚我是什麼時候睡著的,只知道醒來的時候,身體仍在座榻上,身上卻多了床棉被,而他,已經離開了。
時候尚早,天才剛露白,沒有陽光,星空仍在。
我披了件衣服,想要出去走走,沒有什麼人的皇宮真的很落寞,就好比一個被人遺忘了的華麗墓穴,再美,也非活人能留的地方。
然後,我又想起了他的笑容,想起了這個突然出現在我的生命中,一個有著爹爹般豪爽卻又害怕女孩眼淚的少年,灸舞。
“你沒問他是誰麼?”我把這事告訴了瞳雨,瞳雨笑眯眯地問我,我搖頭,昨天聊地太興奮,我早把這事忘了。
“這宮裡,除了諦聽還有其他男人麼?”
“有啊,麒王的侍衛,只有他們是了,還有就該是皇子了,可是,皇子如今都在邊關學軍,若是回宮不會這般沒有風聲的。”
後宮多難3
瞳雨邊說邊將頭上的白簪拔出,烏髮猶如絲質的黑緞,流瀉及地,今早風大,她在整理花園時不小心被花莖鉤亂了發,不得已只得重梳。
我拿起她的白簪細瞧,不覺竟喜歡的很:“聽聞太古時,魂女也有一支白簪,不知比起姑姑這支如何。”
她道:“魂女那支名為白木簪,聽說是從天神珠華親手種植的白木上取枝而成,潔白勝雪,毫無瑕疵。”
一聽見魂女與珠華的名字,我的心裡又開始隱隱作疼:“聽說,魂女與珠華會一起轉世重生,如若我是魂女,寧可永遠不要覺醒。”
瞳雨忽然停了手上的動作:“娘娘為何這麼說話?”
我道:“珠華醒來是為了完成前世夙願統一世間,將來,他必定是個帝王般的人物,可魂女呢?即使醒了,她仍舊不能愛自己想愛的人,即使愛了,無法給帝王傳承子嗣的愛情等於是在毀滅珠華辛苦創下的基業,她的覺醒不過是在輪迴前世的痛苦,既然如此,倒不如她別醒,讓珠華一人醒來不是更好。”
“可是,珠華是為了魂女涅槃的,只有魂女的靈魂可以喚醒他。”
“呵,傻瓜珠華,自以為與魂女涅槃是愛的證明,不想,確是更深地傷害了她。”
我放下白簪,忽然覺得它的白太刺眼,刺得我不忍直視。
瞳雨定定看著我,似是想說什麼,但終究,她仍是扭回頭,對著鏡子默默將發盤起。
盤了半會,玉兒突然慌慌張張地從大門口衝了進來,額頭沁滿了汗珠。
“娘娘,娘娘,出事了,出大事了!”
“什麼事?慌張成這樣?”我皺眉望著她。
玉兒跑到我面前跪下,氣喘吁吁地說:“回娘娘,林貴人的孩子沒了!”
我心中一個咯噔,當場呆住了,直到那一天,我才真正明白,為什麼當日瞳雨硬是不讓我送吃的當賀禮。玉兒說,所有送吃的昭儀婕妤全被叫去盤查了,宮裡一時人心惶惶的,像是突然天空落下了陰霾,包裹住整個宮城。
“太后說,怕麒王陛下心生難過,請娘娘先去看看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