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半刻時間連續與大地親吻兩次,她怎可不怒,“你瘋子嗎?當人是東西啊,你要拉就拉,你要扔就扔!”
灸舞未理他,拿起酒壺,仰首,將酒灌入口中。
“喂!你聾子啊!聽見我說話沒有!”阿奴雙手插腰,罵得怒氣洶洶,可灸舞像根本沒聽見似的沉浸在酒裡,終是莫明,她轉眸向我求救,而我僵立著看著灸舞,忽然,愧疚、心慌全部堵至胸口。
一把將他手裡的酒壺奪過,像是負氣般的,我把酒倒向自己口中,可手還未來得及抬起已被股力道止住,我僵住了動作,聞著酒氣,但見他緊張地看著我說:“不,不準喝!”
我不理他,繼續搶酒,他用力將酒從我手裡扯走喊道:“你的身體承受不住!”
“那你的身體就承受的住了?”
我深看著他,看著他放下酒壺,像個無助的孩子般,偏頭靠向竹竿。
“傾城,我會失去你麼?”
我笑著除去他發上的枯葉:“你醉了,我陪你回宮好麼?”
“傾城,我不想失去你。”
他凝視住我的眼睛,手撫過我的臉頰,忽然,用力勒住了我的肩膀,我忽覺一陣痛意,但仍用力搖他想將他搖醒:“小五,你醉了!”
“傾城,她在逼我,你看見了麼?她在逼我!”
我心知他說的是太后,忙道:“小五,我知道你很難受……”
“那為什麼你要無動於衷!為什麼不和我離開!為什麼要一次次地拒絕我!”他更用力地箍住我,更用力地問我,“傾城,如果今天被逼的人是‘他’,你還會無動於衷麼?”
我怔住,茫然地低下了頭。
“傾城,你在乎過我麼……?”
“……”
“沒有,一定沒有。”
他喃喃自答,嘴角的笑意,在月光下蒼白如紙。
歲月如梭11
從沒見過他如此失控,即使是前些天欲帶我離開時的他也沒有這般駭人過,被他箍在掌心,與其說怕,不如說痛心,是什麼衝破了他最後的理智,是我麼?
小五,如果你知道我即將對你做些什麼,你一定會覺得現在你所做的一切都是那麼不值得。
所以,不要為我頹廢,不要為我沮喪,好麼?
否則,我會狠不下心對你做出任何殘忍的事情,而那些事,我,必須做……
“小五,我們回宮,我們回宮,好麼?”我輕聲哄著他,他眼中霧氣氤氳,矛盾、痛苦、失望,這些我給他帶去的東西,統統撕絞在眼底。
“不要!我不要!我不要回宮!我討厭那裡,我不要回去那裡!”他驀然放開我,卻是用力搖頭,雙手捂住耳朵蹲下。
我忙抱住他道:“好,我們不回宮,你想去哪裡,我陪你,我陪你。”
“我想出宮,你陪我麼?”
我怔住,望著他的眼睛。
他又問了我一遍:“我想出宮,你陪我麼?”
“我……”
“想私奔麼?!”忽然竹林裡,竄出森冷的聲音。
偏過頭,竹林的陰影裡,一個高大身影慵懶地倚靠著竹竿,見我看向了他,他冷哼一聲,上前一步,於是,整張臉都清晰地暴露月光之下。
“出來逛逛,沒想到,竟遇到了這樣的好戲。”他鄙夷地勾了勾唇角。
少年身著白裝,體形高大,該是從小練武之人,我認出了他,是白日裡喚東侯父王的少年,可真正讓我覺得眼熟的卻不是這個原因,我皺眉,努力在記憶裡翻找有關他的回憶,卻聽灸舞用同樣森冷的聲音說了三個字:“木達拉!”
木達拉?我一怔,睜大了眼睛,是了,難怪會覺得這麼眼熟,原來我們在六年前早已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