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陪王爺四處走走。”爹爹輕聲道。
“是。”躬身萬福,我走到靖睿王身邊,柔聲說:“請王爺隨我來。”
“勞煩小姐了。”他起身,對著爹爹和大娘欠身,然後走到我身旁,用眼神示意,我於是跟在他身後往外走。
我呆呆追著他的步伐,千思萬緒在腦子裡轉。為什麼要我進宮,和權朔王有關係嗎?是他讓皇上下的旨意?這樣大張旗鼓,於他何益。
“你好像很不樂意見到我?”他問。
抬頭望他,他還是一樣英俊瀟灑、卓爾不凡,還是一張比天人還俊美的臉,可我心底明白清楚,不管是他還是權朔王,都是裹了糖衣的毒藥,碰不得、嘗不得。
“如果我說不樂意,你會自我眼前消失?”我悶道,下意識說出真心意。
“當然不會。”他俯下身,對上我的臉,審視我的表情。
“那我樂不樂意,差別在哪裡?”
“你說話一向都這麼直接有趣嗎?”
我都快煩死了,他還說有趣門!?看見快要沒頂的人在池子裡掙扎,會覺得有趣?他的良心被狗吞了。
“你說話一向都這麼讓人討厭嗎?”話是自己蹦出口的,而句子出門,我又在心底唸了聲──完蛋。
他是皇子、皇子啊!皇子代表什麼?代表他心情好的時候,你胡言亂語還可以,心情不好的時候,連呼吸都會礙到他,你永遠不知道自己會在哪個點惹火他,哪條線是他的極限。
拜託,難道在權朔王身上還沒學夠經驗?面對他們,最聰明的方法叫做敬鬼神而遠之,如果沒辦法遠之,好歹要裝笨,點頭微笑、微笑點頭,OK?
我敲兩下頭,為自己的直接深感抱歉。
“王爺恕罪。”我逼自己屈膝低頭。
他沒說話,我低著頭等他說“無事、平身”,可他什麼話都不講,讓我半蹲著僵在那裡,進退不得。
風自耳邊吹過,髮絲拂上我的臉,癢癢的,很想用手指勾開,可我是“待罪之身”,王爺沒說話,我只能乖乖繼續當芭比娃娃。
直到我站得腳發麻了,他還是不言語。我皺眉、咬唇,詛咒人的表情全寫在五官上。很久後,在雙腿開始打顫發抖時,我終於聽到他的嘆氣聲,偷偷抬眉,發現他灼灼的眼神對上我。
“你學聰明瞭。唉……可是,我不喜歡你聰明的樣子。”他若有所思地說。
喜歡傻子嗎?介紹你認識幾個喜憨兒。話在嘴裡含住,硬是讓我吞回去。許多話在現代是幽默,在古代是禁忌,我得弄弄分明,再不能想說就說、大鳴大放,這是古代生存守則第一律。
“王爺說什麼,幼沂不懂。”裝傻、裝笨,裝得認真些,裝久了,就會真的笨幾分。
他用扇柄勾起我的下巴,漂亮的眉毛微微挑起,嘴邊開出兩朵笑靨。“你是真不懂還是假不懂?”
不說話,我對他傻笑。
“也好,這樣你進宮之後,我就可以少擔一點心。”
我們不過是一面之緣,哪談得上擔心,他的形容詞會不會用得太重了?我的眼裡搭上疑惑。
“如果我給你權利,在我面前,不管你說什麼都無罪,你可不可以對我說真心話?”
他誠懇的口氣像一股清流,緩緩地滲進胸口,有感動,可我不確定能不能收留這份感動。
斂眉,我不語。來到這個世界不到十天,我的適應力還停留在基礎階段,全憑著直覺來決定誰是朋友、誰是敵人。直覺告訴我,花美男很安全,可以試著相交,問題是,我已經不確定該不該相信自己的直覺。
比如昨天,我的直覺就作了一個很壞的選擇,權朔王分明不是我可以親近的人物,可是經過一個晚上的輾轉反覆,我仍然很想靠近他。這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