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
完蛋,我又得罪人。苦惱。
看著我懊惱的表情,他反而鬆了繃緊的五官。這人,很愛看我倒黴嗎?
“姑娘請。”
“我會被你害死。”我低聲說。
他當然沒回我話。他會回,我才真要去看醫生咧!不看耳鼻喉科就得看精神科。
我跟在他身後,傷未痊癒,腳步有些慢,可他後腦勺像長了眼睛似的,居然也放慢速度等我。
他是好人,一個表面波瀾不興卻滿心溫柔的好人。
我進屋,阿朔拿了本書隨意翻,哪裡在忙啊?他分明很閒好不!我歪歪嘴,離他三步遠。
“不痛了?”他放下書,抬頭問我。
“早就不痛了。”
“恢復得還不錯吧?”
“我又看不到自己的屁股,誰知道上面現在是不是開滿牡丹花。”
“古里古怪。”
我微笑,古怪就古怪吧,只要能走到他身邊,不會像李姑娘那樣,次次被擋在門外,古怪一點,無所謂。
“阿朔,李姑娘不是你未過門的妻子嗎,為什麼不見她?”說這話,我心底是酸的,可酸又如何?我很清楚,在他生命中,章幼沂只是短暫過客。
“問這個做什麼?”
“做參考啊,以免重蹈覆轍,做了什麼讓你生氣的事,下次就輪到我被擋在門外。”
“怕我不讓你進來?”他好笑問我。
如果有人天天對你澆灌以真心,會不會有一天,你願意卸下面具?這話,我問過阿朔,當時,他沒回答我,但在他的笑容裡,我找到答案──只要有足夠的耐心,他會的。
是的,他的面具早不在我面前成形,我總是看見他發自內心的快樂,不是應酬、不是敷衍,更沒有為了某種目的而作戲。
“當然怕,那樣很沒有面子。都說女追男隔層紗,她追你,隔的哪裡是紗,是麻布袋好不。”
他又笑了,笑得誠摯。我喜歡這樣的他,沒有心機、沒有深沉的阿朔。
“放心,我永遠不會讓人把你擋在門外。”他放下書,把我拉到身邊。
心咚地漏跳一下。多好,永遠的門內,沒有門外,就算兩人註定只能一段,這一段也美得讓人無窮回味。
“說話算話哦。”我伸出手指頭,教他打勾勾、蓋印章,然後手心貼合、滑過,教他這個時代尚未被髮明出來的“影印”。
小扇子端著東西站在他身後,那是李書鳳送來的盤子,裡面有一碗奶子、四色糕點和一個繡荷包。
“把東西拿下去。”他下命令,小扇子照做。
“等等,要拿去哪裡?”我追著小扇子,拉住他的袖子說。
“丟掉。”阿朔的聲音冷冷的,心情不太好。
怪,兩分鐘之前還很溫和啊,怎地變臉和翻書一樣快?
“不要丟,我變個把戲給你們看。”我硬把托盤搶回來,擺在桌面上。“小扇子,給我一枝幹淨的毛筆吧!”
“姑娘要做什麼?”小扇子眼睛亮晶晶的,盯住我瞧。他很喜歡我玩的小把戲,尤其是我畫在書冊一角的卡通動畫。
“瞧了就知道。”
他進裡屋,不多久翻了枝新毛筆給我。
我把毛筆浸到碗裡,等它吸飽奶子,之後在紙上面寫下幾個字,放在窗邊,讓風把水分吹乾。
“瞧,我寫了什麼?”我把紙在阿朔、常瑄和小扇子面前晃了晃。
“奶子又不是黑墨,本來就不能拿來寫字。”小扇子說。
“真不行?”我在這裡混得太熟了,連小扇子也沒拿我當外人。
“真不行。”小扇子篤定說。
“確定不行?”我一句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