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眼光灼灼。
這次,他沒有從視窗飛走,而是站在原地,靜靜地看著我。
他老是在夜裡來探我,總是這樣不發一語,總是張著一雙充滿憂慮的眼睛。他真的很擔心我,是不?
輕輕嘆氣,我並不想燃起燭火,不想把他的心看得太通透。
“阿朔,這麼晚了,怎麼還來?”
他拿下面罩,月光下,他的臉被月光暈出些許模糊。“你知道是我?”
“嗯,在你忘記用迷香那次,就猜到了。”
我後來弄懂,是隨著他出現的茉莉花香讓我全身軟綿綿、動彈不得,使我搞不清是真實或幻境,總想著,日裡想著阿朔,夜裡阿朔來入夢,理所當然。
然後我又知道,在我還沒說出來歷之前,他就知道我不是這個時代的女人,因為在似夢似真的夜裡,我不知道跟他提過幾百次我住的世界。
所以他才會語重心長地說出:“我損失不起你,就是五花大綁,都不准你逃。”
他很清楚,我存心要逃,他拘禁不了我。
原來呵,他喜歡我、在乎我、照顧我,從我們見過第一面後開始,真是個悶騷男人。光是這些,愛上他就是一件值得的事。
“為什麼不告訴我?”他問。
說破了,做啥?我喜歡他來啊,他在床邊,我沒有被窺伺的不愉快,只有安心、安心再加上安心。
“你的腳,一直以來,都是好的,對不?”我問。
“對。”他說實話。
“裝病是為了誘敵?”臥病在床這些日子,我想通很多事。
“對。”
“但敵人始終沒出手,因為你們之間畢竟帶了一層手足之情?”
“對。”
“於是,你放出風聲,說腳傷逐漸復原中,逼得對方不得不再次對你動手?”
“對。”
“那個和慎公公是禹和王的人?”
“不對。”
“不對?怎麼可能!如果不對,你怎麼會追出禹和王?”
“他表面上是二哥身邊的人,但事實上,他欠大哥一條命,真正聽命於大哥,而他留在二哥身邊,還有一個目的。”
“煽動他對付你?”
“對,你越來越聰明瞭。”
“所以圈禁禹和王於你無益。”
“他只是大哥的一顆棋子,少了棋子,只會左支右絀,還不到無能為力的地步。”
“你打算怎麼做?”
“收攏三哥,韜光養晦,大度忍讓,以孝事親,以誠格之。”
唉,連孝順、友愛兄弟都成了一種手段?皇帝這條路,真不是爾等凡人能走的。
“以後要事事小心、步步為營喔!”有花美男、有鏞晉,他會更順利一點吧。
“我會。你呢?”
“我怎樣?”
“你過得好嗎?”
“終於回家了,當然好。”
“你的親人似乎沒有那麼期待你回來。”
他坐到我身邊,我想也不想就往他懷裡鑽,聞著他身上的味道,一顆惴惴不安的心定了下來。原來,心也會自己尋找歸依。
他收攏雙臂,把我抱了個密實,聽著他的心跳聲,三連音,一次次說著“我愛你”。
每次在幸福到無以言喻的時候,念頭就會自己竄出來,我總是埋怨著,這個人啊,好好的日子不過,為什麼偏要去當皇帝?累人也累了我的心。
“我和你一樣,在韜光養晦啊。”
他低低笑了。“再忍耐幾天好嗎?”
“你要做什麼?”
“我要把你接走。”
金屋藏嬌?用太子的身份?搖頭,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