廳裡來了。
一見了知妙和知秀,憐香便又勾起了那日被打的仇恨,眼珠裡已是快要冒出火星子來,卻還是對著知妙和知秀假意惺惺地施了個禮:“大小姐、二小姐,驚擾你們了。只是昨兒夜裡咱府上出了件內盜的事,太太大清早兒的就被驚起來了,所以不得不查驗下來。大小姐、二小姐也莫怪,這桑皮紙藥包子,還請兩位小姐解釋解釋。”
知秀性子衝,一聽這話已經立時要開口,蔣媽媽連忙把她攔在後面,搶先說道:“姑娘也別追了,這藥包子是昨兒晚上我去前院裡拿的,我們家小少爺感了風寒,昨日晚上已經叫管嬤嬤去回了三太太,可巧太太那邊許是太忙了,一直等了一時三刻也沒有迴音。小少爺昨夜實在兇險,我們沒法子才去前院藥庫裡私自拿藥,姑娘和太太要追問罪責就來追問我吧,我是從閨閣就跟著大太太的,現在太太沒了,太太的這幾個女子在我眼裡就跟大太太一樣,無論哪個病痛腦熱,我是拼了一死也要保著她們的。姑娘和三太太要是一定要拿個罪人,就把我拿了去罷。我為了嫡出的小少爺,也是應當受這罪的。”
蔣媽這話,也是說得四下週全,即抬了林氏出來撐腰,又下點了知微是“嫡出小少爺”的名份,她又是大太太的陪房嬤嬤,還奶了大小姐二小姐,自然是身份與這些管家嬤嬤、大丫鬟們都是不同的,況她又是為了解知微的病重之急,裡裡外外幾重,誰也不該拿她怎樣。
但憐香聽了這話,臉上的表情還是挑了起來。但不待她說話,院門外頭響聲一動,又幾個婆子丫鬟,並惜香扶著看起來弱白的燕姨娘就走了進來。簾門子一挑的時候,正聽到蔣媽媽的這番話落。
燕姨娘一進門,眾多丫鬟婆子都連忙行禮,退到一邊。
燕姨娘先是對著知妙和知秀微微地點了個頭,算是禮出,然後挑了個位子一坐:“蔣嬤嬤,你是大太太的陪房,按說無論她們下面哪個丫頭婆子的,也沒個能動你的理兒。況且昨晚是我的不是,只顧了前邊院裡結算,到沒來得及聽這院子裡的婆子的回報,差點誤了知微少爺的病症。我在這裡應該給兩位大小姐賠罪,也不應該怪罪任何人這‘竊藥’的罪名。”
這一通話,說得裡外滴水不漏,到讓人心生奇怪了,她是真來道歉的?但這表情怎麼看起來到像是來挑釁的。
知秀往前走了兩步,知妙到握住妹妹的手。
燕姨娘看著知秀和知妙卻又接著說道:“竊藥什麼的,都是咱們府裡的內事,只懲辦了那些個偷懶的角門婆子,看守藥庫的小廝,原本說說也就過了。但是昨兒晚上守藥庫的小子卻跟我說,昨夜可不僅是藥被竊了,那東北送商的楚家的楚大少爺,可是也進過藥庫的。我正尋思著誰能把藥方子抓得那麼齊全,原來是那楚大少爺幫著下了方子,可見那去取藥的,不僅是拿了藥,還見了人家楚大少爺。這楚少爺身份可是不同,不僅是咱們的遠親,還是人家楚家的嫡長子,莫說昨兒晚上見的是誰,若傳出門去說咱家生了病也不給瞧,守著百益堂連個藥方子都不下,那咱們家在藥堂鋪子裡還要不要聲譽;更別提人家楚大少爺再傳出個什麼與哪家小姐‘半夜私會’的聲名來……”
知秀一聽這話,已經一步蹦過去了,大叫道:“誰恁的胡說!取藥也不過是為了知微弟弟偶然遇到,憑什麼傳出‘半夜私會’這樣的混帳話來!”
燕姨娘一聽這話,立時追問道:“那麼說,半夜取藥的,可是二小姐?”
知妙一聽就知道燕姨娘這是挖了坑把知秀坑進去了,立時說:“三太太可不要隨意揣測,妹妹整夜都守著知微,半步未出門子,太太怎麼沒個證據就直接懷疑上了。”
燕姨娘被知妙一說,矛頭立時又指向知妙:“那不是二小姐,可就是大小姐了。”
知妙抬起臉來瞪著她,眼睛還略眨了一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