薩穆哈儘自又氣又急,可總這麼被一群大漢摁著也著實是太難堪了些,再要是真來了太醫,一查之下,那裝病的事兒可就真要鬧大發了去了,要知道弘晴來工部可是奉旨而來的,薩穆哈裝病不見,那就有著抗旨不遵之嫌,一旦被言官給參了,就算不死也得脫上層皮的,這等人在屋簷下的情形一出,又哪容得薩穆哈強硬到底的。
“沒病就好,沒病就好啊,嗯?不對,先前都水清吏司主事蕭前可是明言了大人病重一事,莫非其中別有蹊蹺?嘿,好一個蕭前,竟敢虛言哄騙本貝子,來啊,去,將那渾球給本貝子捆了來!”
左右佔著理,要鬧自然要往大里鬧了去,弘晴這會兒可沒打算含糊了事,先是作出一副如獲重釋的樣子,拍了拍胸口,旋即卻又變了臉,面色鐵青地便咆哮了起來。
“小王爺息怒,小王爺息怒,箇中別有誤會,是誤會了,呵呵,本官先前一時頭暈,這才會交待蕭大人閉門謝客的,如今已是大好了,區區小事,就不必計較那麼許多了罷,還請小王爺給本官一個薄面可好?”
明明是被弘晴狠狠地捉弄了一場,可到了末了,卻還得低三下四地討著饒,這等憋屈著實是有夠受的,奈何把柄被拿之際,薩穆哈也真就沒膽子再這麼整將下去,也就只能是苦笑著出面圓謊了一回。
你個老小子,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嘿,不玩也成,拿好處來!
氣雖解,可賬目卻得從頭算,弘晴向來是不見兔子不撒鷹的主兒,這會兒當然要雁過拔毛了的,也不急著開口說話,只是皺著眉頭,似乎很是為難狀地打量著薩穆哈。
“啊,小王爺,您今日來我工部報到,本官有失遠迎,實是失禮了,今晚本官做東,到聚仙樓為小王爺接風,當不醉無歸!”
薩穆哈好歹也是官場裡打滾了多年的人了,只一看弘晴那架勢,便知光說些輕巧話,怕是難以過得此關,這便打了個哈哈,提出了和解的辦法。
“聚仙樓?唔……”
弘晴對吃喝雖是很講究,不過麼,自家有的是錢,也不缺這麼一頓賠罪酒的,哪可能就這麼罷手了事,不過麼,也沒直言拒絕,而是假作沉吟狀地搖了搖頭,示意這等賠禮麼,他弘晴可是一點都不滿意的。
“小王爺,您是不知道啊,別看咱這工部也算是六部之一,可位份墊底不說,事兒還繁多無比,油水也少,老朽在這衙門口熬了大半輩子了,還真就沒落得啥好的,您瞧瞧,老朽這滿頭的白髮可全都是熬將出來的,唉,說來煩人啊。”
一見弘晴那沉吟的架勢,薩穆哈不禁暗暗叫苦,他可真是怕弘晴不管不顧地來個獅子大開口,真要是在此際敲上一記狠的竹槓,為息事寧人故,薩穆哈還真就不敢不應的,這一急之下,額頭也就見了汗,趕忙唉聲嘆氣地叫起了窮來。
嘿,真是個沒見識的老貨,誰稀罕你那點破銀子了,得,再折騰下去,這廝怕是要發瘋了,見好就收得了!
明知道薩穆哈誤會了自個兒的意思,可弘晴也懶得出言點破,只是一拍額頭,嘆了口氣道:“誰說不是呢,唉,本貝子也正懊喪著呢,這工部的活計爺一概不懂,來了都不知幹啥才是了,聽聞也就都水清使司算是較清閒,要不本貝子就到那司裡待著好了,薩大人以為如何啊?”
“啊,這……”
都水清使司可是工部最核心的部門,相當於工部的賬房,所有工程預算以及核銷都歸此司管理,這可是薩穆哈的心頭肉來著,從上到下全都清一色的薩系親信,就弘晴這等能折騰的勁兒,貓都水清使司裡,不壞事才怪了的,薩穆哈又如何肯應,只是拒絕的話一時間又不知該從何說起,直憋得個面紅耳赤不已。
“嗯,薩大人既是別無異議,那就這麼定了,這裡是熊大人所批的公函,還請薩大人驗證,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