述諸文所記,至正十四年,於有興已任掌教,至正十八年仍在掌教任中。此時離元亡已不到十年,他可能是玄教最末一代掌教了。
在玄教掌教的嬗遞過程中,逐漸形成了一套掌教傳承製度。主要的有:第一,除第一代掌教張留孫由元世祖直接任命外,其後的幾代掌教皆由前任掌教選定,推薦給皇帝,由皇帝降‘璽書‘加以任命。第二,繼任掌教在接任時,除必須有皇帝正式任命的‘璽書‘外,又須以張留孫遺下的大宗師印和寶劍相承傳,以為內部憑證。據袁桷《玄教大宗師家傳》記載,寶劍為至元十四年由元世祖所賜,上刻‘大元賜張上卿‘;印則是皇慶二年(1313)仁宗所賜,上刻‘玄教大宗師‘,手授曰:‘以是傳教俾永遠‘。這種以印、劍象徵教權的傳承辦法,是模仿歷代天師以張陵都功印和佩劍相傳承的制度而來。但玄教大宗師的印、劍都來自皇帝所賜,比張陵的印、劍更具有權威性。玄教掌教所受的璽書和印、劍,又明確表明其教權直接來自皇帝,他們可以憑藉這些象徵教權、皇權之物,自主地行使對該教派的管理權,不必再聽命於天師。因此,無論該教派所轄區域道官的任命、宮觀的建立,以及道士的吸收等,都是由玄教歷任掌教獨自處理。
玄教又有的組織領導體制。其首腦機關在大都崇真萬壽宮,最高首領是玄教大宗師。下設玄教嗣師、崇真萬壽宮提點、江淮荊襄道教都提點等職,以輔助大宗師工作。其下根據元朝的行政區劃,設立各級地方組織。路設道錄司,職其事者為道錄、道判;州設道正司,職其事者為道正、道判;
縣設威儀司,職其事者為威儀;最基層是宮觀,設住持、提點、提舉。可見其組織體系已經相當完備,這是多年經驗積累的結果。
玄教在元代雖然興盛,但它在道教理論上卻無建樹,倒是有不少弟子在儒學方面有相當造詣。其中以玄教第二代掌教吳全節最為突出。其師張留孫‘每與廷臣議論,及奏對上前,及於儒學之事,必曰:‘臣留孫之弟子全節深知儒學,可備顧問。‘是以武宗、仁宗之世,嘗yu使返初服,而置諸輔弼焉‘。④當時大儒吳澄也對吳全節的儒學十分稱讚,謂:‘吳真人全節寄跡道家,遊意儒術,明粹開豁,超出流俗。‘(吳澄《題吳真人封贈祖父誥詞後》)許有壬曾奉敕給吳全節的畫像寫讚語,其中有兩句雲:‘人以(公)為仙,我以(公)為儒。‘
(許有壬《特進大宗師閒閒吳公輓詩序》)吳全節自幼向空山道士雷思齊學《易》,對《易》學有相當修養;又十分推崇陸學,向文宗皇帝進陸九淵《語錄》。第三代大宗師夏文泳對‘三教九流之書無所不讀,而深明於先儒理學之旨。又嘗受《河圖》於隱者,有昔人未睹之秘。而於《皇極經世》之說,亦瞭然胸臆間‘。⑤在文學上有造詣的弟子則更多,如吳全節、陳義高、朱思本、陳日新、薛玄曦等,皆工詩能文,尤以詩著名當世。吳全節有詩集名《代祠稿》(現已不存);陳義高有詩文集名《沙漠稿》《秋巖稿》《西遊稿》《朔方稿》(四庫全書現存其《陳秋巖詩集》二卷);朱思本有詩文集名《貞一稿》(現存《委苑別藏》中);陳日新詩文集不存;薛玄曦有侍集《上清集》《樵者問》(現僅《茅山志》存詩幾首)。他們的詩文皆博得當時許多詩文大家的好評。
玄教在修習方術上雜採兼收。除承襲龍虎宗的符籙齋醮外,雜採眾家。如吳全節既向南宗道士陳可復學雷法,又向東華派首領林靈真學道法,還向南宗道士趙淇學內丹。夏文泳對‘道法、齋科悉加考訂、折衷,下至醫藥、卜筮,莫不精究‘。⑥徐懋昭‘遊衡廬名山,遇真人授異書,能役鬼神致雷雨,祭星斗,弭災沴,所至,人迎候之唯恐不及‘。⑦陳日新‘道書丹經,大洞玉訣,靈寶黃籙齋科等書,皆極精詣。‘‘又能論人生甲子,推之以言其禍福壽天,奇中‘⑧。陳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