涉了片刻,兩人聯手擬定了如何從道術跟醫術上給張少夫人下雙重保險,保她腹中胎兒安定,之後便轉而決定去驛站。
“薛姑娘過來了,我得去見一見她。”她對遊天說道。在那突然到來的視野中所看到的他們在路上的經過模糊,還是要去驛站親自走一趟才能確定。
遊天看一眼安穩地躺在榻上的張少夫人,和身上有沾著血跡的張少將軍,說道:“去吧,我留在這裡。”
蕭應離在這時適時地開口道:“我和你一塊過去。”
陣法已經佈下,又有小師叔在這裡,便是一時缺了他的氣運庇護,張少夫人也是不會有事的。
何況這個時候,她還是把厲王殿下帶在自己身邊更安心,於是陳松意一點頭,厲王便和她一起走了。
遊天站在原地,看著厲王那現出幾分愉悅的身影,看著兩人從自己面前離開,收回目光,看向榻上的張少夫人,又見到張少將軍在握著她的手,而且目光溫柔地落在她的小腹上,一時間覺得自己好像不管是留在這裡還是跟出去都很多餘。
院子裡,張君龍的屍體已經被收斂了起來,停放在了消防中,蒙上了白布。跟遊天直接輕功從驛站的屋頂飛渡過來不一樣,陳松意和蕭應離二人是乘馬車出去的。
坐在密閉的馬車中,只有他們兩個人,蕭應離就清楚地從她身上看到了不安,向來行事穩妥、永遠計劃在胸的她此刻像是沒有了那種全盤掌握的預知感。
他先打破了馬車上的沉默:“薛姑娘過來,接到了那些孩子,之後下一步該如何?”
救回那些被無垢教奪走的孩子,算是破局的一部分,本來薛靈音接到書信到來,最好的安排就是讓她帶上這些孩子立刻回蜀中,可是現在天象異常,他們坐在馬車裡,行駛在城中的街道上,都可以聽得到頂上彷彿隨時都要轟下來的雷聲。
而陳松意更是在兩人乘上馬車之後就燃燒了一張符紙,以自己為陣眼,畫了一個同樣隔絕天地元氣、遮蔽天機的陣法,將這座馬車籠罩在其中。
聽到他的問話,她像是從沉思中回過神來,將自己從繁雜變化的命運棋局中抽離出來,重新著眼回眼下的具體事物,褪去了迷茫,找回了平日的舉重若輕。
“眼下劉洵跟我師父已經開戰,天地間隨時會有異變,這時候上路不安全,就算是回到蜀中也不一定安全,所以她應該先留在鳳臨城中,等到——”
她原本想說“等到一切結束再帶這些孩子回去”,可是卻頓住了。
等一切結束,這一切什麼時候才會結束?最後的結果又是如何?
頭頂一聲悶雷炸響,彷彿要震得整片大地都晃動起來。
知曉自己身在局中,已經儘量讓自己的思緒避開那棋局,免得捲入其中、讓馬車中的自己跟厲王殿下被道人所掌控的那一部分天道注意到的少女只是因為這一瞬間的天象,視野中的一切就再一次在湧來的白霧中消失。
行駛中的馬車變成了一片雪山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