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自己頭頂的鬼公子盪到了六皇子身邊,徹底杜絕女流氓撞個滿臉花的可能。
“沐冉!”還沒等掙扎著坐起,心急如焚的溫潤皇子連稱呼都忘記改,一把把悽悽慘慘慼戚苦苦逼逼的重傷員攬在懷裡,“沒事了,沒事了……”
不,怎麼沒事,腰要斷了好麼!某人的幸福人生會因此受阻的好麼!帶著哭腔攀上男人堅實臂膀,藍沐冉一臉灰土都蹭在華服之上:“腰腰腰腰腰折了!”
南烈還是沒有放手。
折了就折了吧,折了情願養她一輩子。
姿勢曖昧的兩個人全然無視恨到極點的陰寒目光,旁側圍觀者明知二人身份與關係,無奈有些話不能亂說,只好尷尬地撇過頭用餘光偷瞄。
一個是大淵極有可能繼承大統的皇子。一個是涼城城主昭告天下即將娶其為妻的瘋女人,光天化日眾目睽睽摟摟抱抱卿卿我我成何體統,世風日下啊世風日下!
感動擁抱被清脆聲響打斷,拇指長的青瓷細頸瓶落在藍沐冉身邊,瓶口用錦緞塞得嚴嚴實實。
“毒針的解藥。”
橫身攔在南肅與南烈之間的緋衣女子言語依舊簡練淡漠,目光盯視地面許久不動。
“謝謝。”帶著複雜情緒的感謝略有些低沉,南烈抱起輕飄飄的白衣偽少年,眉宇間隱隱擔憂。“清緋姑娘,此事與你並無關係……”
“清緋向師父請罪。”沒有理會背後男人,清緋抬起頭看向怒火中燒的三皇子南肅,手腕一轉,鋒利雪亮長劍倒提,平靜地遞送南肅面前。
為了那人私放藍沐冉,為了那人背叛師門與青梅竹馬。為了那人又一次出現在令她畏懼入骨的男人面前,為了那人,鐵掌落下的瞬間將白衣偽少年迅速轉移,代替其承受巨大傷害。
藍沐冉受傷他會心疼,如果是她受傷就沒關係了。
渾身痠痛無法回頭,知道剛才把自己當球高高拋起又落下的人是清緋時。齜牙咧嘴慘痛至極的表情忽地消散,藍沐冉愣愣地看著手裡乾乾淨淨的瓷瓶出神許久。
好像聽到了有液體滴落在地的聲音,好像聞到了濃重血腥味道,藉著南烈肩膀的反作用力,藍沐冉硬撐著扭過頭。
“緋姑娘……”
總比她高傲清冷的緋衣女子指尖在顫抖,雖是背對著,卻可以想象到被重重一掌擊中後那張令人羨慕的容顏上會是如何蒼白。清緋是知道的,自己所救的人看似沒心沒肺卻比誰都在乎身旁的人。不願看任何人為她受傷,哪怕是曾經身為敵人的自己。
“別擺出那幅面孔,我只是不希望師父再錯下去而已。”即便背對著,清緋還是能猜到藍沐冉現在的樣子。
一如既往的疏離,只是沒人會相信那是清緋的真實目的。這個南肅一手教導起來的強悍殺手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變成了臨景宮的人,所思所想全都在為六皇子著想。而非自己或者她的師父。
女殺手的心意,早已傳達到所念之人心裡。
南肅伸出手掌翻看。狀似魔障。片刻前還在手裡緊握的最後王牌轉眼間跑到了南烈懷中,他的天下大計,他的素年深怨,眼看就要成功達成的時候為什麼偏要有人來搗亂?南烈,風笑離,金嘯月,清緋……一個接一個一個接一個……
十年磨一劍卻敗在赫連靖鴻手中,不甘不信不平不願,而今是他最後的復仇機會,怎能輕易放手!
仿若來自陰間的低沉聲音從齒間擠出:“給我滾!”
那襲緋衣絕然不動絲毫。
“好,好個痴情女子。”怒極反笑,南肅伸手接過清緋遞上的長劍,沒有任何華麗招式就那麼隨意一振,寒光凜然的劍尖緊緊貼上微微起伏的胸膛,“本王果然沒料錯,南烈是你的致命死穴,只是沒想到,你竟為了他不惜捨棄一切去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