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封的空間被咳聲衝破,臺下懵懂的大漠子民們你看我我看你,完全搞不懂今天究竟鬧的哪一齣戲。好人變壞人,男人變女人,下人變夫人,所有憤怒暴躁都被莫名其妙的事情發展攪黃,只剩下呆立與驚詫,甚至有人懷疑眼前所見不過是白日夢一場。
引發這種結果的清鸞也暫時失去反應能力,沒想到赫連靖鴻竟然真的與那女人有私情,並且敢於在眾人面前宣佈。要知道,做涼城城主夫人沒那麼簡單,光是來自仇人敵對的虎視眈眈就足以令普通女人望而卻步,更遑論比起素綺月連根頭髮都不如的藍沐冉。武功,外貌,聲名,任何一點她都不足以與前任城主夫人相提並論,赫連靖鴻是在開玩笑還是說真的?
種種猜疑閉著眼睛也想得到,只是,沒必要解釋。
“穿好衣服。”赫連靖鴻把腰封束帶交到藍沐冉手裡,揚起衣衫擋住四處射來的目光,自己則淡淡看向一旁。
……裝什麼正經人,又不是沒看過。藍沐冉翻翻白眼,剛才那點小情調被當做灰塵拍了個乾乾淨淨。
彷彿見了什麼好笑的事情,清鸞啞啞的笑聲停不下來,直笑得周圍人群脊背發涼,陰冷的妖冶氣息如同看不見的觸手壓在每一個人心上。
“好個痴情專一的赫連城主,天下都以為你懷念亡妻不近女色,沒想到竟揹人耳目將下屬騙到了枕邊。我還好奇鬼公子有什麼通天奇才值得你如此看重,原來,不過是些魅惑之術罷了。”
“心中有屎,所見皆屎,真不知道清鸞大人什麼家教,腦子裡竟是那些下流之事。”重新穿好衣服的藍沐冉頭一甩,兩道飽含陰暗詛咒的目光轟隆隆朝清鸞丟去:“難怪人都說物以類聚,人以群分,我就知道三皇子那個變態手下不可能有什麼正常人。龍陽之好斷袖之興,幸好老皇帝沒有立他為太子,不然整個大淵都成搞基國了!”
自古帝王將相喜好男色並不罕見,但三皇子南肅這般尤甚的算是少數,直爽淳樸的大漠子民更想不到大淵皇族中居然還有這種太子候選人存在,一時間話題從藍沐冉的性別轉移到了南肅身上。
轉移目標成功。藍沐冉轉頭偷偷比劃個勝利的手勢,結果這頭轉過去就轉不回來了——修長的手指直接捏住不對稱的白皙臉頰,眼中一縷寒意掃蕩在右臉那片紅腫之上。
“誰打你了?”
身後賽力腿一軟,噗通癱在地上。
沒人告訴過他涼城城主是如此可怕的存在,不用拔劍不用對視,只一句話的氣場就壓得他直不起身子。更糟糕的是,沒人告訴他藍沐冉是女人,而且還是赫連靖鴻的女人,早知如此,就算給他一萬個熊心豹子膽也不敢扇那一耳光啊!
藍沐冉故作委屈地小鼻子一抽,實際心裡早就樂開了花。
瞧瞧,她的男人多霸氣,輕描淡寫問上一句就能嚇得人四肢癱軟神志不清,有這樣強悍的靠山以後惹什麼禍都不怕了,反正挨欺負有人給出頭。
輪廓分明的俊臉上眉頭越皺越緊,逼人的冷然殺氣隨之愈盛,是他看見平日古怪精靈的那張清秀面孔上幾塊淤青之後。
“還有哪裡受了傷?”
“沒……沒哪裡了……”藍沐冉縮了縮脖子,下意識把手背到身後。
她還記得當初宮變時赫連靖鴻在臨景宮的所作所為,撕了她衣服的老禿驢死後都不得安寧,倒吊在寺廟中一個月之久,還連累得整個寺內僧人衣服也不許穿,據說刑滿之後屍體都要風乾了;還有刺傷她的道士,硬是被君少遊仔仔細細戳了一百多劍後才嚥氣,結果赫連靖鴻這暴君還表揚毒舌的君館主“超額完成任務”。對待敵人,城主大人一向冷酷無情手段狠毒,有時候讓她這個生長在和諧社會中的穿越人士不由得心有餘悸。
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那個什麼浮屠蓋了多少層其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