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輕聲喚她:“則思,靳則思。”
然後靳則思悠悠轉醒,頭枕在自己的膝蓋上,側過頭看著他,臉頰被壓成滑稽的形狀。
她對他笑。
他的心悸動著。
她說:“官晉瀾,我剛剛夢到你了。”
他也笑,笑得很溫和,那種溫和是以前他不曾有過的,或者說有過,但是他並沒看到過。
“夢到我什麼了?”他低聲問著,聲音裡帶著誘哄。
“夢到你追著一隻蝴蝶跑,可是跑著跑著,蝴蝶不見了,然後你為了找蝴蝶,掉下了山谷裡。”
“嗯,然後呢?”
“然後,我就醒了啊。”靳則思笑眯眯,一改沉靜的模樣,帶著些許調皮。
“好啊,居然沒有想到要救我上來!看我怎麼懲罰你!”官晉瀾伸手捧她細膩光滑的臉,她被迫仰起頭來,睜著一雙勾人的眼睛看著他。
“你要怎麼罰我?不要體罰,我怕疼。”靳則思可憐兮兮地說。
官晉瀾笑得很詭異,他挑眉,對著她露出一副不懷好意的神情。
“怎麼懲罰啊——”他故意拉長語調,賣了個關子,跟著說,“你馬上就知道了。”
然後他湊上去,親她。很細膩的一個吻,由蜻蜓點水到纏綿悱惻,好不動人心絃。
然後官晉瀾聽到自己的聲音和如戰鼓一般心跳,他對年少的靳則思說,則思,我喜歡你。
則思,靳則思……
官晉瀾從夢中醒來,在黑暗裡緩緩睜開一雙已經完全融入到黑夜裡的眼睛。
他已經不止一次從這個夢境中醒過來,帶著內心的悸動,以及渾身不可抑制的燥熱。
胸腔裡那顆心臟跳動頻率加速得很明顯,那種因為悸動而加速的心跳聲,猶如天籟之音,繞樑難散。
那是他在溫哥華的酒店裡,陳思妤給他發來一條簡訊。
她說:晉瀾,告訴你一個好訊息,則思已經答應表哥了,我現在在跟她逛街,你在做什麼?
官晉瀾沒有回。
他看著簡訊,一顆心像是被車輪子碾過。
拿過床頭的手機翻了通話記錄,一個一直未能接通的號碼,深深刺激著他酒後敏感的神經。
那是留靳則思號碼時,他拿她手機撥過來的。
第幾次了,自從靳則思再次出現以後,他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
陳思妤說,靳則思已經答應莊應文的追求。
已經答應了。
那天晚上他在房間裡,點了超出他可控範圍的威士忌,喝了個精光。
他一遍又一遍近乎偏執地撥著同一個沒有備註的號碼,一遍又一遍,直到手機響起。
他眯著眼睛,看著亮起來的手機螢幕,那道光刺得他眼睛生疼,疼得他根本看不見上面來電顯示是誰。他只記得,他打了很多電話,然後,不知怎麼的電話通了。他睜著醉濛濛的眼,說,你終於接電話了,我以為,你不會接了。
怎麼可以不接他的電話?
靳則思,你怎麼可以,擅自闖進他的夢裡,擅自闖進他的心裡,然後又悄無聲息地離開?
靳則思,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悅君兮,君不知。
陳思妤拎著慕斯,熟門熟路地走進了官晉瀾的辦公室,沒看到人。
她用詢問的眼神看向一旁的小區,小區指了指休息室,小聲說:“在休息,昨天晚上不知怎麼忽然回來了,而且一回來就加班到半夜,都沒回家。”
陳思妤瞭然地點頭,眼裡帶著些許心疼。她遣退了小區,自己輕手輕腳地走進去,又輕輕從裡面關上門,不讓人來打擾他休息。
她將慕斯放在他桌上,在他的辦公椅上坐下,百無聊賴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