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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查可不得了,原來婁含彤竟是江南織錦世家向家的閨女兒,因為不堪二孃侵擾而離家,寧願為奴為婢,甚至改從母姓,再未踏進向家大門一步。
他佩服著姑娘的傲氣,也終於知道為何繆傲夏會獨獨傾心於這樣的姑娘。
即使遭遇不幸,可卻依然心善如昔,毫不怨天尤人,依然努力活下去,就衝著這點,他對婁含彤的好感便多了許多。
畢竟莫向晚便做不到這點,白費了一個美人如斯,卻沒有善良的心性。
“既然你已查明婁含彤的身世,想必也已得知那日那個男人的身份?”男人終歸是男人,最在乎的不是婁含彤擁有什麼身家,而是婁含彤與那名男子究竟是什麼樣的關係。
“別那麼酸溜溜的,向雲天是婁含彤同父異母的哥哥。”怎會不知道繆傲夏的心思,燕懷柳眼角含笑,打趣說道。
心中翻騰數日的酸楚,終於因為燕懷柳這句話全數退去,但……棘手的問題依然存在。
彷彿可以看穿繆傲夏的心思,燕懷柳笑看繆傲夏一眼,一派輕鬆說道:“別擔心,我有法子可以助你脫離泥沼。”
第7章(1)
即使知道不該如此在乎,可當自己那一臉甜甜的笑意,被一抹無法拂去的愁思取代,婁含彤這才發現,原來自己早已深陷。
心頭的思念來得那樣狂、那樣急,殺得她措手不及。
他的狂、他的霸,他的溫柔、他的狂怒,甚至是他的憤怒,早在不知不覺中沁入她的血脈。
待在這小院落看日升日落,一種從沒有過的孤寂,總是毫不留情爬上心頭。
已經幾日不見他了,興許他早已忘了自己的存在。
所以那此刻意忽略她的丫環們,更是肆無忌憚,原本偶爾還會前來探探的皇甫大總管,也忙得不見蹤影。
這就是冷宮的滋味?就這麼被人遺忘,然後終至成痴成狂。
她忍不住想起自己曾經怨過孃親的心狠,竟放下她孤身一人,就這麼撒手人寰,可如今親嘗這滋味,她終於知道爹的不聞不問,對娘來說是多麼大的折磨。
仰首望天,婁含彤幽幽長嘆。
她知道這該是離開的時候了,本來不走,是為了希望當面和他說清楚,然後討回自己的賣身合同。可現在,她不知道自己還該不該等,雖然她心軟膽小,可是卻也不是一個會逃避現實的人。
如果繆家容不下她,留在這裡不過是徒增悲傷。
或許她該慶幸自己不是那三宮六院中的女人,一旦眷寵不再,就得困守在那深宮之中,直到老死。
想到這兒,婁含彤笑了,近日來被養得圓潤的豐頰,竟隱隱散發幾許屬於女人的嫵媚。
時辰不早了,她是該進屋裡去收拾收拾,順便告訴義父義母自個兒的決定。
想起他們的疼寵,婁含彤再次滿足的勾唇而笑,打石凳上站起身子,一旋身,竟見莫向晚神情陰狠地在不遠處望著她。
結結實實給嚇了一跳,婁含彤想逃,卻也心知自己躲不過,她應該就是衝著她來的吧!
於是她停在原地不動,望著莫向晚緩緩朝她走來。
“這裡不是你該呆的地方。”雖然繆家已卸去紅彩燈籠,也全然沒了辦喜事的模樣,莫向晚依然不敢掉以輕心。
只要這女人還在的一天,她的心便一天不能安。
婁含彤望著那滿眼憤慨的莫向晚默默不言,心有些發疼,因為瞧著莫向晚,就像瞧見她那悲苦的娘一般。
她一點也不想爭,爭到了又如何,男人若非真心相待,就算爭到了,也是徒然。
為愛瘋狂的滋味她不想嘗,就算知道自己動了心、動了情,她還是決定要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