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的時候,劉子光就已經等在大廳裡了,看到臧主任上了一輛放滿車證的黑色奧迪之後,他也招了一輛首都常見的現代計程車,對司機說:“跟上前面的車。”發覺司機的眼神有些怪異,便又加了一句:“朝陽分局的。”
司機嘿嘿一笑,一拍方向盤說:“我就知道,警察辦案是吧,前面那輛車絕對有問題。”
劉子光問:“你怎麼知道有問題。”
司機操著一口地道的京腔說:“這京A8打頭的車要擱古代,那就是中堂大人的綠呢大轎,有專職駕駛員開車的,可您瞅這車,司機整個一小混混,頭髮整的跟T雞窩似的,哪個領導能配這樣的司機?不過這車開起來特橫,自個怎麼舒坦就怎麼來,哪有警察就在哪兒違章,剛才丫還在路口別了我一下呢,差點追尾,所以這車應該是有關單位給領導家屬配置的,而且是素質特低的那種衙內,這些衙內都T一幫畜生,肯定是犯了事了您才盯著他的。”
劉子光一笑,不置可否,前面那輛奧迪如同游魚一般在車流中穿梭,時不時跨越雙黃線逆行,首都的交通狀況很差,計程車又不敢隨意違章,所以跟了幾分鐘就看不見前車的影子了。
“哥們,對不住了,咱這車不行啊,要是給咱也弄一警備牌子,絕對跑不了丫挺的。”司機很抱歉的說。
“沒事。”劉子光甩下一張五十元鈔票就要下車。
“等下哥們。”司機把鈔票拿起來遞回去,說道:“抓住那小子,好好地辦他,給咱開出租的出口氣,也給你們交警兄弟出口氣。”
劉子光笑笑,接受了司機的好意,把錢收回,繼續步行往前走,幸運的是,走了幾十米後,在路口發現了那輛奧迪車。
奧迪停在路邊,臧主任自己從裡面開啟門,從後座鑽了出來,趴在司機位子旁邊點頭哈腰說了些什麼,奧迪車絕塵而去,臧主任猶自在後面揮手,隨後才拍拍屁股,把西裝褂子搭在肩膀上,領帶解下來塞在口袋裡,搖頭晃腦的在街上走著,首都的九月依舊酷熱,臧主任的白襯衣都被汗塌透了,看起來狼狽不堪,哪還有半分國務院大幹部的派頭,分明就是個拉保險跑街的。
劉子光一路尾隨,就見臧主任走到煎餅果子小推車旁邊,從口袋裡摳出幾枚硬幣,買了一個煎餅果子,蹲在路邊就狼吞虎嚥起來,三兩口吃完,拿油手擦擦嘴,又在路邊電線杆子上蹭了兩下,這才哼唱著智取威虎山,一路遠去了,他根本也沒察覺身後有人跟著自己。
臧主任溜溜達達,上了一輛開往大興的郊縣長途汽車,破破爛爛的汽車晃悠了個把鐘頭終於到了地方,臧主任隨著人群走下汽車,白襯衣已經從褲子里拉出來了,褲腳也高高捲起,看起來和當地環境已經融為一體了,他走到一處露天西瓜攤邊,熟稔的和瓜農打著招呼,挑了一個大小適中的西瓜,丟下兩塊錢就走了,路過亮著紅燈的洗頭房時,還充滿嚮往的往裡面瞄了幾眼。
終於,臧主任走到一處出租屋旁,掏出鑰匙擰開掛鎖,哼著小調進了屋,剛要脫襯衣呢,忽見發覺身後多了一人,他也沒當回事,把汗臭哄哄的襯衣扒下來扔到床上說:“房租緩緩再交,這禮拜哥手頭緊。”
身後那人很客氣的答道:“沒關係臧主任,回頭您打個電話讓國務院辦公廳的同志送幾百塊錢還不是小事一樁。”
臧主任一愣,脫口而出:“你認錯人了吧。”
“不能吧,我可是一路跟著您到大興來的,對了,一個煎餅果子管飽麼?”
臧主任有些尷尬,但很快就鎮定下來,嘆口氣說:“既然被你發現了,我也就不瞞你了,其實我的真實身份是公安部正廳級偵察員,正在執行秘密使命,希望你能配合我。”
劉子光冷笑:“巧了,咱還是一個系統的呢。”說著抖出警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