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謝婆子扒拉碗碗裡的粥,“還沒兒子呢,不是孩子是什麼。”
二嫂聽完把臉一拉,將碗頓在桌上起身走了。
老二立刻追上去哄。
桌上只剩下老大和謝婆子夫婦。老謝頭看老大默不作聲,眼睛直勾勾地盯著眼前的湯碗,氣不打一處來,“怎的,一包糖就丟了魂兒呀。”
老大沒吱聲。謝婆子怕老頭子發火,“你快別訓了。再說那也不是老大的錯,沒影兒的事兒總疙疙瘩瘩的幹啥。老大是啥人我這個做孃的還不知道?”
老謝頭哼了一聲,對老大道:“去看看你媳婦吧。”老大嗯了一聲起身去西廂。
謝重陽靠在炕櫥上閉目養神,喜妹趴在炕沿上數自己攢的雞蛋。這些日子她除了下地、做家務、割草打柴,空間裡幫小媳婦挑挑水、給大嬸子搬搬糧食推推磨,竟然攢了幾十個雞蛋下來。
“小九哥,夏天可以吃一個,到秋天再吃兩個。等我空了去河裡看看抓幾條魚,給你熬魚湯喝。”她小心翼翼地把雞蛋裝回籃子裡,又去掛在屋樑上垂下來的鉤子上,免得被老鼠偷吃了去。
謝重陽笑了笑,她倒是有日子沒叫他小九哥了,“宋大嫂人是不錯,可你還是離她遠點。”
喜妹想起大嫂的樣子,頓時好奇忙問為什麼。謝重陽卻不肯講,只讓她聽話。
喜妹嘟嘟嘴,“你們家人也真奇怪,這個不說話,那麼不來往,好像滿世界都對不起你們似的。”
謝重陽嘆了口氣,笑道:“過日子就這樣,家長裡短的,為只雞好了幾年的兄弟也能翻臉。日子長了你就知道。只是臨到自己頭要看開點,大方點才是。”
喜妹撇撇嘴,他倒是會見縫插針給她上思想道德課,這世界觀人生觀價值觀不同,就是不能座談。
謝重陽邀請喜妹出去散步,她直覺就要拒絕,總覺得他幹啥都別有目的。謝重陽看她一副猶猶豫豫的樣子,笑了笑,“你也知道我是個病人,怕什麼?”
喜妹嘟囔道:“怕你把我賣了,我還傻乎乎幫你數錢。”他那麼精明,她一定要防著他,儘量別再落入他什麼圈套。謝重陽率先頭裡出去,喜妹看了看也跟在後面。謝婆子看了他們一眼,進了屋跟老頭子喜滋滋地道:“這喜妹好了之後還挺知道小夫妻情趣的,小兩口遛彎去了。”
老謝頭打了個哈欠,“那丫頭能幹,就是以前傻著如今像張白紙,很多東西都不懂。你也別遇到點事兒就咋咋呼呼地訓她,當著一家子人的面,她也害臊。有不對的你悄悄地說,別幾個女人嘰嘰呱呱地嚼舌頭。”
謝婆子笑道:“我知道啦。就你是個明事理的公爹,我是個惡婆婆。這話小九已經求過我,讓我呀以後對喜妹好點,遇到不對的私下裡教她,免得飯桌上讓那個‘瞎抓子’跟著插舌頭。”
老謝頭靠在炕櫥上想事情,過了會兒對忙活著縫縫補補的謝婆子道:“眼瞅著新麥子就下來了,把家裡吃不掉的陳糧拾掇拾掇糶了換點錢,過些日子小畝週歲了,孩子姥娘來,怎麼也得招待招待。”
謝婆子嗯了一聲,“都在我心裡呢,去年使他家的錢,到時候寬裕點也先還。”
老謝頭說就要這樣,雖然親戚不計較,可越是如此自己家越要懂事兒,否則讓親戚笑話。
謝婆子突然想起一事兒,“對了,小河村苗家還打聽喜妹呢,說是要來看看。我可跟你說,到時候我不招待。她倒是想好事兒,一個傻閨女賣了咱三十兩銀子。如今看喜妹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