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衣審視著這個人畜無害的傢伙。 自知他早已習慣踩在羅睺律法的灰色地帶左右橫跳。 她當然知道白熾在抑制魔陰身的工作中藏著永渡苦厄的心思。 也許只需一念間便會倒入那些吞噬血髓,盲信長生的信眾之中。 但她也深知僅憑口舌,她勸不動這些傲慢的醫者。 所以她開門見山。 “我這一趟,是想請跟我下一趟十王。” “嗯?你不會只因為看我不順眼就想對我動用私刑吧?” 雪衣,“借你壓制魔陰,短暫還陽的本領一用。” “我們的審訊遇到了些阻礙,這需要你來為仙舟做些事情。” 她猶記得,百年前這個傢伙只用了一根羽針,就輕易告破懸案。 如今案情受阻,自然也想到了這個時刻備錄在案的傢伙! 雖然這位雪衣判官貌似給了贊成拒絕的餘地。 不過最終白熾還是答應了。 無關其他。 所謂民不與官鬥,和十王司的關係最好不要鬧太僵。 而且,作為一個只在文字中聽聞過十王司的玩家。 他對於這位獨立於六御之外,堪稱是仙舟中最為神秘的機構同樣有著深深的好奇。 幽閉的空間之中。 白熾發現這座所謂的幽囚獄完全不能以單純的監獄來形容。 它終年低溫晦暗,巡視於此的金人機巧十步一崗,完全就是一處千萬囚禁洞天串聯的世界。 “有道是古國傳說世有地府幽冥,十八層地獄司掌魂靈審斷去留。” “現在看來哪裡是什麼傳說,指的便是這幽囚獄吧?” 白熾環顧幽獄洞天。 發現牢獄當中並沒有想象當中魔陰遍地的樣子。 不過想來也是。 絕大多數魔陰身,也不過是抵達衰老盡頭的仙民。 他們來到這裡歸入輪迴,軀殼應該會就地銷燬,又豈能犯得著被永世禁錮? 真正需要囚禁在深處的,只有威脅仙舟的大敵! 在幽囚獄的最深處。 頭生頂角的龍裔少年看到了豐饒民陣營中傳說之中的六翼衛天種俯視而來。 被囚禁於熔爐裝置當中的魂精生物發出蠱惑、甚至還有嫁接丹腑的步離巢父…… 形如泰山巍峨,形如未知詭秘、形如魔狼異獸。 每一個重犯,均看押於這片世外空間的孤島,以鐵索串聯、以結界封鎖。 與這些怪物龐大健碩的身形相較,行走於其中的人類顯得猶若塵埃般渺小。 就在這幽囚獄的最深處。 一處幽牢鐵籠之中。 一個熟悉的人影吸引了白熾的注意,漆黑的鐵鎖像是纏結樹幹的蛇群。 如此正常畫風的囚犯在這幽囚獄最底層可謂少見。 白熾發覺那個背影有些眼熟,因為他不是別人。 他正是後日星穹列車的智庫管理者。 雅利洛地下搏擊場的冷麵小青龍,丹恆! 你突然想起來了。 作為飲月之亂的背鍋人。 此刻的丹恆雖然生於羅浮。 但是唯一見過的景色,唯有十王司冷峻嚴酷的監牢。 “丹恆?” “你認得他?”雪衣有些詫異。 “我覺得你們得放了人,他是個好人……” 雪衣告誡。 “神策府與部分持明長老也是同樣的話,只是十王司內尚需按律行事,量定此人的罪孽是否已經贖盡。” “你最好不要試圖插手這種事情。” “作為協助審斷之人,還請牢記不接觸、不詢問、不搭理的原則。” 【你注視著龍中的青年保持沉默】 【卻發現他放下了案牘上的書籍,將目光看向了你】 【大概是因為你,令他聽到了自己可能脫離這片囚禁了自己不知多少個心跳的世界】 【你與牢中人目光接觸,又在無言的默契中漸行漸遠……】 【最終來到了目標之前】 【被層層鐵縛鎖死的孽物咆哮不已】 “案犯言路,時年五百二十歲。” “曾任丹鼎司丹士一職,實為藥王秘傳聯絡樞紐。” “三日前竭力拘捕,大量服用活化藥類傷及七人,自身也受到反噬神智凋亡。” 雪衣一一論述。 “近年藥王秘傳的活動越發頻繁,想來是有所謀劃。” “如今破局之處就在於你。” 【白熾不曾言語】 【作為豐饒命途的行者以及多年來診治魔陰身的經驗】 【這種時年未至,卻因為服用所謂長生大藥而提前誘發的魔陰身,簡直不要太好壓制】 伸手間一縷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