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呀,都說讓你別亂吃藥了吧,下次長出淵獸尾巴可就麻煩了。”
白熾還在打哈哈。
“哥哥。”
白露從未有過如此鄭然。
“我不是真正的龍。”
“從來都不是。”
“你知道這件事情嗎?”
面對這個問題,最為好用的處理方法顯然是回答不知道。
然後一拳頭打暈臭妹妹灌一鍋萬壽無情湯好好重置一番記憶。
但如今事情已經進展到了這步田地。
龍師們給他留下了這麼一個難題,顯然意在決裂。
“我當然知道,你未破繭時刻我便在繭外守了兩百年,是我施展秘法壓制了你的另一重本相。”
“畢竟,我總不能直接令一個龍狐雙相的生命剛剛來到這個世界。”
“就被龍師扼殺吧?”
少年左右踱步之間龍角隱去。
化作雪色狐耳的狐人青年。
做出悠暇的語氣,“你看我也不是啊,可這終究只是一張不同的面孔而已。
“糊塗一點,也不是壞事,今晚的事情不會傳出去的。”
丹恆不可能在羅浮久留,為了凝聚人心。
濤然那些老狐狸自會比他更殷切的壓住這秘密。
只要……
“可你上次還在鱗淵境說我是龍!”
“我比他們都更像真真正正的龍尊!”
她終於撐不住癟起了小嘴,不爭氣的揉著眼淚。
“我知道你經常捉弄我,可你為什麼要連這個都騙我,嗚嗚嗚嗚……”
“我想起來了,我都想起來了。”
“你在羅浮潛伏七百年是為了復活白珩、我見過她、那麼漂亮、那麼聰明。
,!
我知道雲上五驍都是鼎鼎有名的大英雄,如果是為了復活白珩姐姐的話,那沒有什麼是比藉助持明和建木的力量更合適了,脆弱的靈魂需要寄居在鮮活的肉體,我知道你想做什麼,哥哥。”
你的心在微微沉下的面孔中砰然一驚。
只是一場舊憶輪轉,她就推出了你這七百年來的盤算。
看來自己終究是低估這個妹妹了。
但你反倒有些欣慰:
她畢竟精通玄黃之法的醫士,溯光早已帶她看透潛淵閣百年的秘術圖書。
她自然知道這些。
亦龍亦狐的女孩撕扯著臉頰。
“將軍也好、哥哥也罷、甚至連丹恆先生他們都將我當做了白珩姐姐,正如長老們對我的惡意是因這個身份而無法消解那樣。”
“大家……也只是因為那份愧疚而遷就我的罷了。”
無論自己犯錯還是做出正確的選擇。
好像都無法改變這份出世之前的意見。
前世因果的枷鎖不僅禁錮著丹恆。
也在舊憶覺醒的剎那禁錮著白露。
“爭論這些毫無意義。”
“那就直接告訴我答案吧。”
棧橋前,她溼漉的厚底雲靴踩出腳印。
澄澈的天青與深邃的灰銀四目相對。
“在我降生的的那一天,哥哥看到的誰?”
白熾閉眼。
兩百年前的那場深秋之時,隨龍師一併靜待繭衣破碎的少年望見了一體雙繭的嬰孩。
“我喚了聲姐姐,卻沒有回應。”
她如觸電般僵在原地。
久久,被抽離一切硬氣似的垂下腦袋。
“所以,連你也將我當做白珩姐姐嘍?”
“沒錯,但我還是低估了褪鱗輪生的力量,作為一個意外你的意志佔據了身體的主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