唰——! 一抹空絕的銀色劍光穿過夜空。 幾乎是趕在破空而至的音嘯抵達前,那抹噴吐著如龍蒼色劍氣的破碎劍鋒。 便已懸在貪狼的額頭吹襲尖嘯,再進一寸,便是致命。 “你踩了我的花。” “現在給我一個不殺你的理由!” 白髮垂首,形壽已至三百年。 嚴格意義上來說,已是一隻老狼的男人語氣漠然。 你在少年們的面前看似只是個朋友。 然而作為赤泉禁地的看守者,所有狼族都知道你是個殺人不眨眼的怪物! 貪狼望著額前的利劍,利爪緊緊握起。 對於鏡淵的恨意可想而知。 可在百年前他便知道這個瘋子雖然逃離了仙舟,可他作為疏忽之下的第一人。 絕非是自己可追趕的存在。 百年以來狼族便已流傳著血池的看守者是個沉默的瘋子的傳說。 眼下自己必須要給出一個合適的理由,否則僅僅只是為了這一地的花。 他會輕易的殺死自己! “獲得一次故人相見的機會不好麼?” 貪狼嘶啞的冷笑,試圖令自己距離那抹劍鋒遠些,“倏忽使君有命,令你去勸降蒼城仙舟。” “聽說他們如今的領袖是個和你關係相當不一般的女人呢。” “而這也是我們偉大狼族所給予的最後慈懷!” 你沒有說話。 但沉默中收回的劍已經說明了一切。 “不過是想將他們如工具牲畜般豢養在肉胎中取用,無休止的摘得丹腑而已,” “何至於如此標榜仁慈?” “呵呵,我們步離有句古語,活著的狗遠比死去的狼更為瀟灑,那些天人成為我族的扈從,總比化作赤泉的養料要來的划算,可不是所有種族都有生存這一殊榮……” 貪狼露出尖銳的獠牙。 那把劍饒過了他的性命。 “我一人前往即可。” 你自花田中摘下那朵最新盛開的月枝。 卻發覺貪狼的跟隨。 意料之中,倏忽並不信任你。 【時隔百年,你褪下了那席陳舊的劍袍,穿戴上了與血肉骨骼咬合在一起的活化黑甲】 【重新穿越星球大氣,在萬千如飛蟻巡弋的生物艦群中,看到了那顆蒼白色的巨舟】 【它的光芒黯淡,殘破不已,外圍主體甚至時刻都在羅睺界過於恐怖強大的引力下崩塌,燈盡油枯】 【就像是身在蟻群中的一條蟲子,何時凋零不過時間問題】 【步離人的豐饒艦支圍繞它航行觀望,星技頻道中處處是大仇得報的暢快狼嚎】 蒼城仙舟。 所有人望見天幕之後,那顆褚紅色的羅睺活星越發迫近,絕望油然而生。 秩序崩壞,人倫顛倒、哭嚎遍地,一個世界毀滅的前兆便首先是秩序的崩塌。 蒼劍閣中。 身著騎甲,華髮仿若銀瀑披肩而落的少女手捧騎盔。 她以破碎的心,毅然做好了此生的最後一戰。 此刻雲騎自劍門之外飛來。 “將軍,有人求見!” “不見。”她語氣漠然。 “可那個人說要送將軍你一件禮物。” 那雲騎呈上一匣容器。 鏡流開啟一線,瞥見了那匣中盛開的白花。 似乎是早早料定了這命中註定的陌路相見。 他知道該如何表露自己的身份。 她也知道這朵花意味著什麼。 雲盔於失神間落地,在這昔日共處的玉劍閣中迴盪。 她注視著指尖的月枝白花,很久很久,一個字也沒有說。 只是默默點了點頭。 攀上了冰冷的雲劍! 【你在貪狼的陪同下回到了蒼城仙舟】 【你知道他是倏忽放置在你身邊的耳目,你註定無法直接說出心中的秘密】 【好在你已在百年內完成了一切準備】 【只是你需要在一個合適的契機,將這份秘密贈予命定之人】 【蒼城劍閣和你的記憶中大差不差,只是陽光凋敝,花壇前的花枯死一地,所有云騎看待你的目光起先由詫異、恍然……再到勢而殺之的憤怒!】 “鏡淵,你這個叛徒!” 你聽到了人群中有人在怒吼。 可你面色不變,抬起頭來。 對上了月下玉階之上,那劍騎白髮,瞳色已歸赤紅的女孩。 “許久未見,你果然還是和從前一樣。” “天人,果真形壽合一……” 你摸索著下巴,扎人的胡茬說明你已不再是昔日的少年。 “是啊,都有一百年了呢。” 鏡流注視